偏离走向记忆片段中,偶尔插进些混乱动静。
先是身体不断被搬弄折腾,群人围在四周,用冰冷器械在他身上左捣右戳,紧接着是成串脚步声,来来回回,不止不休。
时濛听见有人在说“对不起”,说“都怪最近忽略你”,哭声悲伤婉转,叫人心碎。
他想说话,想对江雪说别哭,把自己弄成这样怎能怪你。刚要开口,没受伤手被另只掌心宽大手握住,轻柔摩挲间,熟悉温度传来,却令时濛心生退意,暂且放弃回到现实。
后来又陆续有人前来,除前来调查公安人员,还有幸灾乐祸,走个过场,该出现不该出现都来,真心替他惋惜也不少。
这张脸五官优越,摆出任何表情都足以令时濛痴迷。
有时候没有表情,有时候眉宇间隐现怒气,更多时候是笑,或傲慢,或轻佻,后来只剩自嘲讥讽与无甚感情冷笑。
他们原本有不输旁人美好开始,最后弄成那样,谁错得更离谱已然不再重要。
“你走吧。”时濛说,“放过你。”
回到你该去地方。
没在,后来才听说这事。”背着他男孩自顾自说着,“等回头有机会,帮你把饭盆扣他们脑袋上。”
时濛先是愣住,而后弯起唇角,在寒风中露出抹浅笑。
他问:“你为什,对这好?”
“只是刚好找到你。”背着他人反问道,“要是换作别人,你也会觉得他好吗?”
时濛摇摇头,心想,你可不止这些好。
“这孩子,还是把自己困住。”时濛听见马老师叹息,“希望你在梦里,能找到逃生出口。”
时濛便心安理得地在现实与幻境夹层中游荡,睁开眼睛、所有感官与世界恢复连通那刻,他还懵懵懂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还是活着。
四面墙壁单人病房,点滴注入身体药水,床头显示星期四日历。在梦境中历尽千帆,放到现实世界不
面前少年似有不解,站在原地不动:“那你呢?”
时濛回头望,来时路黑暗阒静,没有点亮光。
他却不再畏惧,眨下眼睛,将黑暗看得更分明。
孤舟应当回到海里去。
“也回到该去地方。”
在无人知道地方,你是颗太阳,将前路照亮同时,为孤寒生命燃起束暖光。难怪啊,叫人挖空心思也要留,费尽力气也要抢。
可惜再漫长路总有尽头,海市蜃楼再美也不过场假象。
前方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属于两个人世界走到边缘。
时濛从他背上跳下来,深吸口气:“你走吧。”
背他路少年转过身来,略显单薄肩膀之上,是张深刻在时濛脑海里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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