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烦恼道:“可是他上次把钱包落下,都保管星期,他要是不来,怎还给他啊?”
“给吧。”段明炀伸出手,“拿到学校去给他。”
“操,给脸不要脸。”
划破寂静,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雨势渐大,道道愈来愈密集雨线织出张模糊视线水网,给沉黑夜色蒙上层阴郁朦胧。连月亮都被掩藏,看不见丝毫光亮。
段明炀手里握着伞,却直忘撑开。
从那天起,黎洛忽然断签。
他不知道这次妥协会带来怎样后果,又会给这段关系带来怎样发展,可他没办法不去管。
遇上这个人之后,他总是这样头热,像只扑向火光飞蛾,为获得短暂光亮与温暖,明知在劫难逃,却依然义无反顾。
下楼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级楼梯都成道鸿沟,每跨级心跳都砰砰直跳,脑子里盘旋着许多迫在眉睫问题:
见面该对他说些什?
该把他带回家还是送回学校?
然而出乎意料是,即便这样憋屈地睡晚,大少爷对他兴趣仍旧没有消散,甚至在段时间内,可以称得上相当执着。
黎洛会每天来酒吧报到,只为和他说上几句话;会跟着他回家,哪怕被拒之门外也不气馁;还会在学校里跟他打招呼,丝毫不在意同伴惊奇眼光。
仿佛真看上他似。
这段荒诞又真实追逐关系每天都上演着,有天晚上,段明炀又次狠下心将人抛在身后,独自上楼,进房间便藏在窗帘后面,透过缝隙往下望去——黎洛果然还在。
像电视剧里痴情男主样,在楼下苦苦等待着心上人回眸。
先是两天,接着是三四天,最后,整个星期都没来过酒吧。
“你失宠咯。”调酒师笑他,“那位大少爷肯定有新欢。”
段明炀接过酒杯,放到自己托盘上,平静地回声:“嗯。”
不平行两条线相交之后,本就会渐行渐远。
是他不自量力。
能抱他吗?
他真,喜欢吗?
所有问题在段明炀到达门口时候失去思考必要。
门口已空无人。
道身影刚从不远处拐角消失,只传来声清晰叱骂:
如既往。
他本意并不是想考验,只是想让这场目不纯接近到此为止,和这位玩乐成性大少爷划清界限。可黎洛却自己设立次次考验,不断向他证明:是很认真地在追你。
说不动容,肯定是假。
不知在窗前伫立多久,窗户忽然划过几道细雨,留下流星尾巴般浅浅水痕。冷风刮过,楼下人身形似乎颤颤。
段明炀立即折身出房门,顺手拿上门口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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