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沉默片刻,程欣说:“他想给你过生日。”
程非池愣住。
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过过所谓生日。看着他长大冯阿姨曾经跟他说过,程欣生他那年天气特别冷,过春节还在下雪,雪下整夜,她就疼整夜,卫生所里没有暖气,只支个炭盆,她攥着床头铁栏杆硬撑,流下来汗将床单浸得透湿,后来要不是刚出生程非池嚎哭不止,医生都发现不她产后大出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人是救过来,可是留下严重后遗症,以至于程欣这些年缠绵病榻,几乎没法跟正常人样生活。是以程非池认为自己生日不止是母亲受难日,还是灾厄开端,没人提起反而让他觉得轻松。
他不想过生日,只想快点长大。
它拍张照片想发给程非池,拍完才想起他破手机收不照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要发给程非池看,他情绪来去如风,很少有稳定时候,当时大约是不太高兴,因为叶锦祥态度,埋在心底不甘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不过他也由此给自己找到继续追程非池理由。已经付出这多努力,现在放弃,让他如何能甘心?罗秋绫性子软,能忍气吞声粉饰太平,可他不能,这事儿只要没盖棺定论,他就绝不能认输。
叶钦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顺便加个油打个气,又拿起手机,在海风送到耳边欢声笑语中打字:【你什时候过生日啊?】
程非池午晚连班,再次轮到他休息,已经是大年初二凌晨。
他想成为个有能力扭转命运人,却不屑走所谓捷径,所以那个男人出现让他极度反感。他无法理解母亲妥协退让,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干涉,为表达抗拒,他只好改往日冷静沉着,甚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用,不过生日。”程非池说,“等他走再回去。”
挂断电话,程非池长舒口气,手机突然接连震动,十来条短信齐涌入,在屏幕上滚动往上刷长排。
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信号问题造成短信延迟。其中有条来自张佩瑶,问他年过得怎样,还有明天能不能见面,程非池拒绝。
剩下未读
手机上有程欣打来个电话,还有条短信,问他晚上回不回家。
程欣平时只会问他什时候回家,今天这问,说明家里可能有人留宿。
索性/夜晚已经快过去,程非池换下工作服,在店面角落里找个地方趴着睡会儿,天亮后给程欣回个电话,说自己在同学家,昨天睡着没听见手机响。
程欣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回来吧,大过年待在别人家像什话。”
程非池直截当地问:“那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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