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复,也不打算回复,那头自顾自条条往他这里发。
【刚才吓到你,换成短信会不会好点?】
【号码是托人查,希望没有吓到你】
易晖把这几条短信来回看几遍,不懂他说“吓到”指是哪方面。
也没必要弄懂。
刚才反应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不想看见那人,也不想被那人看见,于是闭眼上睛掩耳盗铃。他习惯承认错误等待惩罚,于是硬着头皮待在那里等,哪怕不是他错,哪怕他举动只是出于自保。
被摸过脸颊还有点烫,易晖抬手蹭下那块温度非同寻常皮肤,只轻轻下,就马上移开,然后将自己裹得更紧。
视线混沌,头脑却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激。
他应该抬头挺胸走在路上,碰到谁都不用跑,被人问起来,就正大光明地回答:“叫江晖。”
他现在是江晖,不是那个胆小如鼠什都怕易晖。
这天晚上江芒回到家,立刻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
“别打扰你哥。”江雪梅拽住她要敲易晖房门手,“他心情不好,让他个人待会儿。”
江芒满不高兴地下楼,吃饭时候还不住地往楼上瞧:“哥真不下来跟们块儿吃啊?”
“嘘——”江雪梅让她小点声,“别闹腾,他答应过,缓过来就会下来吃饭。”
江芒抓住重点:“缓过来?发生什事啦?”
他直接按关机。
再晚点,易晖到江芒房间里
他现在有家,有亲人,不用再回那个冰冷空旷大房子,等个永远不会回来人。
这想着,易晖有点底气,他拿起手机,想看看哥哥嫂子近期过得好不好,还想给唐文熙打个电话,刚才他回家时候唐文熙有打过来,没说两句就挂,他得回过去,说声他没事。
伸出毛毯手刚触到手机,被突然振动弄得指尖麻。
是条未存储号码发来短信:【好点吗?】
易晖正疑惑着,目光移动到号码栏,看见那串当年他当成家人电话背得滚瓜烂熟号码,个哆嗦,差点按下拨通。
江雪梅摇头表示不知道。
想起儿子回来时通红眼眶,她比谁都心急,又怕追着问引起反效果,便只好装作无事,心想等他想明白自己说,或者找个恰当时间旁敲侧击地问问。
楼上房间里,易晖坐在床上,用毛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
很小时候他就有这个习惯,爸爸妈妈因为他吵架时候,妈妈抱着他哭时候,还有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又不想说时候。
溺在黑暗中让他觉得安全,这个小世界里只有他个人,不会有人责骂他,不会有人用古怪眼神看他,只要他想躲,就不会有人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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