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梯口,竹言蹊阔步脚,踏上最上面层台阶。
谈容见识他穿过走廊高视阔步,却还是放心不下。
他跟在竹言蹊身后忍又忍,到底没能忍住,手上前,把揪住竹言蹊颈后兜帽,步接步地虚提着他阶阶下移。
早春时节外套偏厚,谈容力道施得不重。
竹言蹊顶着脑门酒精,对有意掩瞒间接触碰感知迟钝。
“啤,”竹言蹊被动地微抬下巴,配合对方重扣衣领,“杯口就这大点儿。”
谈容垂眼,瞥眼他比在腹前手势,扣好最后粒纽扣:“你对自己酒量很有自信?”
竹言蹊拧拧眉,张嘴辩驳:“又不是傻,这可能乱喝气。”
他理智有些掉线,感性略胜筹,但智商和意识双双守住家门,除后脑勺像被人狠狠砸拳,太阳穴不住地鼓胀发酸,其他切都好。
谈容对上他骄矜迷濛视线,顺着毛捋:“嗯,看出来。”
这家菜馆正如陈嘉尧所说,预约难排,生意兴隆。
即便眼下已经逼近停止营业时间,楼大厅散桌仍旧人声喧喧,吵杂闹热。
包间隔音效果般,邻处包间声响也在朦胧透出。
置身这样环境中,照理说,竹言蹊应该听不清十步开外男人说话才对。
可他站在这道喧嚷嚣嚣走廊上,听觉中枢被酒精激发出最大潜能,硬是从片语笑喧呼间识别到谈容嗓音,毫不费力地将它单独拎出来。
他不打顿地从三楼下到楼,完全没发现自己像刚会走路小婴儿样,被谈容用手提溜着走路。
下楼梯被拎帽子也就罢,跨过仿古店门前那道门坎,
只字不提他扣茬外套扣子事实。
竹言蹊被顺足毛,举步往楼梯方向走。
平稳迈出几步,还故作不经意地斜眼瞟谈容下,再慢悠悠地把头转正。
谈容走在他肩侧,被那眼瞅有些想笑。
对方眼神太好解读,明明白白地“暗示”谈容:看吧,走路没问题,根本没醉得多厉害。
“你共喝多少?”谈容走近,在看清竹言蹊眼神同时,自己神色也随之变。
竹言蹊醉后反应不明显,电话里声音相对如常,只多丝微不足道娇憨意味。面部表情也很是平淡,眼梢微微挑扬,脸边浮起浅浅酡粉,和被暖气蒸腾生热反应非常相像。
谈容刚刚站得远,大体瞧来,还以为他酒劲不重。
现在离得近,这才看清对方目光略显迷蒙,眼前还蒙层薄薄水汽,和小酌小醉似乎相去甚远。
谈容不免有些头疼,伸手替他整理衣服,校正领前没对准纽扣:“你前天晚上才把药断,今天就开始糟蹋自己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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