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落进海里是七月二十八日啊!』
他盯着阳子。
『才半个月!』
阳子只能垂着头,不知该说些什才好,於是默默地耐心听着老人边流眼泪边列举自己为战争牺牲多少东西。
『昭和呢?』
『这个嘛……』
阳子想下,从脑海里挖出为应付考试而死背年表。
『应该是昭和二十年。』
『昭和二十年?』
『去世。』
老人猛地抬起脸,接着又深深地行个礼,用袖子按着眼角。阳子犹豫下后,轻轻拍拍他弓起背。老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难看样子,所以她只好直这样拍着他那骨瘦如柴背,直到老人这阵呜咽结束。
《月之影,影之海》第四章、第三节
『……对不住,年纪大把还哭成这德行。』
阳子摇摇头没说什。
样啊!对,小姑娘,侬格眼睛是怎?』
阳子吓跳,接着才想到他是在说自己眼睛变成绿色事。
『……这没什。』
看到她吞吞吐吐,老人把脸低下去,然后摇摇头。
『勿要紧,勿要紧,勿想说也无啥关系。还以为是因为日本变成美国属地缘故哩,不是话就无啥关系。』
将近半夜时候,老人开始质问阳子,像是有些什家人、身家背景、住什房子、生活过得如何等等。其中只有少数问题可以回答,她觉得很痛苦。在自己出生前就有人被抓到这里再也回不去,这件事不由得渐渐渗入她胸中。
阳子也会像他这样活着吗?辈子流落异乡回不家?那至少遇见同为海客人,也算得上是种幸运吧!想到老人孤伶伶个人活到现在,也许自己真是很幸运。
『是遭啥报应啊?』
老人
老人凝视着阳子。
『到这儿来时间也是二十年。二十年几时?』
『八月……十五日吧。』
老人握紧拳头。
『八月?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
『……耐末是哪年?』
『什?』
老人用看不出情绪眼神看着反问自己阳子。
『大东亚战争结束是?』
『记得……九四五年吧……』
这位老人必然为自己无法目睹祖国命运,在遥远异域天空下不停地担心吧?阳子虽然同样不知祖国将走向什样命运,但老人思念之情定是随着流逝时间而越来越深厚。
自己被扔进这个世界才段时间就痛苦得不得,但是想想,老人却远胜过她,不断地为祖国操心四十多年时间,心该有多痛啊!
『陛下平安无事吧?』
『是说昭和天皇吗?那时候……是平安无事啦。不过,他已经死……』
阳子本来想说死掉,但又急忙换个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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