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短尾嘲笑过“怎比别人小圈”鹿角,此刻已经完全长成。
枝桠繁茂如树,是雄鹿最利剑。
“谁都可以放,他们两个不行。”鲸鲨摇头,健硕到恐怖身躯走向鹿狐。
忽然双手臂从后方死死抱住他粗壮腰,是聂刚强。
“快跑——”因失血过多而泛白嘴唇,喊出最后声,震天响。
七年前,他没能救下路祈父母。
七年后,他不想重蹈覆辙,哪怕豁出命。
他猛地将那只持枪手往上抬。
“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枪声,全部射向天花板。
直到子弹用尽,聂刚强手指仍在扣动,似乎那已经成某种执念。
谢思芒“啧”声,松开手。
刚强坐在他俩身前,以血肉之躯为屏障,持枪手颤巍巍对准不远处鲸鲨。
小狐狸和梅花鹿胸前都印着血手印,那是侦查科长刚刚推搡留下,为唤醒他们。
而现在,聂刚强那条胳膊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为抵御鲸鲨叫声,他用最后残留丝清醒给自己肩膀枪,流出血把深色外衣染得更深。
面对枪口,谢思芒却完全不躲,语调带上笑意:“你现在还扣得动扳机吗?”
他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谢思芒彻底不耐烦,抓住腰间手三两下扯开,转身照着聂刚强就是脚。
侦查科长直接飞出,咣当声撞倒柜子,并在惯性里继续飞出去米多,直到撞在墙角,再也不动。
鲸鲨身体却也在这刻僵住。
他惊诧低头。
只鹿角从他后背刺入,穿过几乎坚不可摧肌肉,从左胸刺出。
聂刚强胳膊无力地坠到地上,射击动作终于停止。
“就这舍不得,”谢思芒居高临下,“连几颗子弹都舍不得留给。”
聂刚强冷笑,却丝毫没有柔和他坚毅棱角:“你这能耐还、还要什枪……插个翅膀,飞吧……”
“飞是要飞,不过飞之前——”谢思芒转过身,看向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清醒过来两个小朋友,“咱们得有始有终。”
聂刚强变脸色,已无法挪动身体他嘶哑着吼:“行动队马上就到,拿着你想要赶紧滚!”
鲸鲨叫声结束,似有若无余音却在狭小空间里久久不散,闭上眼,仿佛仍有声音在海水里流动。
聂刚强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想扣扳机,却只能让胳膊抖得更厉害。
谢思芒微笑上前,伸手握住侦查科长颤巍巍手:“把枪给吧,逃跑时候正好可以防防身。”
聂刚强握紧不松。
谢思芒眯起眼,正欲发力强夺,却感觉到聂刚强手忽然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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