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远说是别人,其实是他自己。
这些事情岑致森以前大概知道,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宁知远种种挑衅行为多有忍让,哪怕他觉得这个弟弟不讨喜。
但即便如此,他确实做不到感同身受,现在被宁知远问起来,只能是无言以对。
宁知远依旧靠着树干,语气并不激烈,像是醉以后抱怨:“外头人都说鸠占鹊巢,就因为你们岑家有钱,就成占便宜那个,可宁哲不也占爸妈吗?他们家里有本相册,从宁哲百日周岁直到成年,几百张照片,他们家三口只要放假就会出去玩,天南海北各地跑,那些地方有些没去过,有些是因为工作去出差,匆匆去又匆匆回。在他享受爸妈关心疼爱时,呢,独自个人在国外,身边只有保姆和管家,连个能跟说话人都没有。
“从小到大,甚至没过过次生日,从来没有人跟说过生日快乐,从来没有。”
。
“你这介意别人怎说?”岑致森注视着他醉得迷迷糊糊神态,“以为你行素惯,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看法。”
“你这话说,又不是活在真空里,再说……”再说他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家中长辈亲人除冷漠便是虚伪,他无数次问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岑致森,却得不到答案,所以不服气、不服输。后来长大才明白,那些都是没有意义,可追逐岑致森,也早已成为刻入他骨髓习惯。
“再说什?”
宁知远已经不想说,岑致森却坚持要问。
岑致森盯着他眼睛:“很难过吗?”
“难过啊,当然难过,”宁知远郁闷道,“要不是你爸儿子,确实没可能这年轻就做上岑安执行副总裁,但那又怎样呢,宁哲能念到京大博士,会比他差吗?也是靠自己考进常春藤名校,全A毕业,不比你们兄弟任何个差。”
岑致森:“嗯。”
岑致森从来不觉得宁知远比自己差,如果宁知远只是宁正和孙晓清儿子,从小
宁知远掀起眼皮,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岑致森:“不能说?”
“没什不能说,怕你没兴趣听而已,”宁知远偏下头,“岑致森,你觉得宁哲能做你好弟弟吗?如果跟他没有抱错,他从小就在你们岑家长大,被你姥姥姥爷区别对待冷,bao力,被你那些叔叔姑姑挑拨离间,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有个优秀有本事大哥,说他不如他哥哥,说他不该觊觎他哥哥东西,说他是灾星出生就克死他妈、让他哥没妈妈,你觉得他还能心平气和毫无怨气地跟你做好兄弟吗?”
宁知远说得很慢,声音甚至有些飘渺。
岑致森安静地听,半晌,喉咙滚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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