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贺崊从睡梦中惊醒,陆笙笙不在,他赶紧起身下床,推开门看见陆笙笙就坐在门口台阶上发呆,他走上前去给陆笙笙披上外套,好半天陆笙笙才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他:“哥……你怎也起来?”
贺崊与他并排坐下,帮他紧紧衣服:“睡不着?”
陆笙笙轻咬住唇,小声支吾:“嗯,好像下想起来太多东西,脑子里乱糟糟直嗡嗡作响,头很疼,也不想去回忆,但控制不住。”
贺崊握住他手:“很难受吗?”
“说不出来,就是胸口像被什压着样,不舒服……其实没有怪过你,知道你不会故意抛下,你不见以后直觉得你是出意外,到处找你,后来爸妈强行把带走,再后来早产生绵绵还想回来找你,爸妈不同意……再之后就病,也不想,但是那段时间只要闭上眼睛就梦见你出事,真特别担心,医生说患产后抑郁,爸**着去国外,做去标记手术……做完手术之后就彻底
而且绵绵左耳后面有小块红色胎记,看过,也有。”
“难怪你坚持不让绵绵喊你哥哥呢……”
“无论怎样辈分不能乱,”贺崊无奈摇头,“还有呢?还想到什?”
陆笙笙顿顿,声音更轻些:“天黑你还是没回来,担心你跑出去找你,但怎都找不到,之后那个月直过得浑浑噩噩,每天吃不下睡不着就是到处打听你消息,后来有天就晕倒在大街上,被人送进医院,再之后爸妈就找来。”
他是在这个春日午后,躺在这熟悉花田里看着周遭熟悉景象,放空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许多从前画面,而连带着,那种压抑至极绝望情绪也跟着回来,虽然他不断在试图提醒自己都过去不要纠结那些负面东西。
在陆笙笙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时候,已经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他鬓发里。
贺崊见他这样心疼得厉害,他最担心就是陆笙笙想起越多,就会越难过,他病那久,如果不是太痛苦也不会选择自己遗忘。
被贺崊抱进怀里后陆笙笙轻闭起眼睛,贺崊低头亲亲他鼻尖,安慰他:“别想,笙笙,以前事情以后都别想,过去就算吧,好不好?”
许久,陆笙笙才点点头:“嗯。”
即使如此贺崊还是感觉到陆笙笙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下来,回去之后直沉默不言只是无意识地低着头摩挲着手腕上那道疤,那是他过去最痛苦时留下印记。贺崊不知道该说什好,道理他和陆笙笙都懂,陆笙笙也并不是矫情人,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只靠理智就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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