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泠透过模糊窗纸,看到依旧站在外头谢朝渊。
犹豫之后他走上前,推开窗,廊下谢朝渊回身。
“殿下为何直站在这里?”
谢朝泠湿发已半干,依旧披散在肩头。
谢朝渊往前步,手
谢朝渊示意候在旁王进等人:“送郎君回屋,伺候他更衣梳发。”
谢朝泠没再理他,径直回去隔壁屋。
谢朝渊没有跟上,王让声音更低:“殿下,您不过去吗?”
谢朝渊淡道:“来日方长……”
反正,太子殿下这场大婚,注定是成不。
岁才被乾明帝下旨接回宫念书,那时谢朝泠还不是太子,他也还不是恪王,在所有兄弟冷漠打量目光中,谢朝泠是唯个笑着朝他伸出手,从此他眼里也只有谢朝泠。
谢朝泠靠着浴桶闭起眼,温热水包裹身体,安抚他心头隐约不安和焦躁。他能察觉到那位恪王殿下还站在身后,但提不起力气再应付。
罢,眼下也只能走步算步。
谢朝渊先出浴房,停步廊下,王让给他递刚收到消息:“方才傍晚,陛下又召见群臣,有言官直言储君不归、国本不稳,请陛下尽早做准备,陛下气怒不已。”
谢朝渊嗤笑:“哪个言官这般缺心眼?”
准太子妃是工部尚书杨学临之女,这场婚事由乾明帝亲自定下,却即将成为泡影。
大梁开国就有赵、林、沈、杨四大功勋世家,这四大家同气连枝、盘根错节,百年来直是谢氏皇族心腹大患,先帝当年力排众议为乾明帝择清流出身内阁大臣之女为后,第次打破皇后出身四大家潜规则。奈何好景不长,先太子被冤造反,元后连同两位公主自尽,乾明帝为压制赵氏,选择将四大家分化,先是嫁谢朝泠同胞亲姐入沈家,换得沈家当年支持册立德妃李氏为继后,后又拉拢杨氏,以杨氏女为谢朝泠太子妃,以此形成赵林、沈杨对抗之势,才得维持朝堂之上微妙平衡。
如今随着谢朝泠落崖失踪,这平衡或又要被打破。
有人欢喜有人愁。
至少,谢朝渊是欢喜那个。
随即又摇头,山崖下还有条湍急水流,太子马摔在水岸边,太子若是不慎落水,被冲向别处,只怕早已尸骨无存,这事所有人都心中有数,但敢当堂这说,谁知是不是故意。
王让继续道:“礼部也有*员问,原定太子殿下下个月大婚之事如今要如何办,杨大人脸色很不好看,陛下说让他们继续操办着。”
谢朝渊眼瞳轻缩,眼中有转瞬即逝晦暗,身后屋门忽然开。
沐浴完谢朝泠只着中衣站在门后,微湿长发还在往下淌水,皎皎月色柔和他眉眼和面庞。
他问谢朝渊:“殿下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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