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艾后脖子寒,立刻回头,顺着那人指方向去看。
然后,他从头发丝儿凉到脚底板。
迷雾深处,影影绰绰个人在飘,偶尔飘到雾淡点地方,那张死人脸就在月光下现形。
钱艾看看那远处飘着“人”,再回头看看灵棚里遗像,再看看“人”,再看看“遗像”……可不就是应该在灵堂逍遥床上躺着程老太爷吗!
青年身洋派西装,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过来,先是轻推下眼镜,而后朝茶房歉意颔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没礼数。
茶房改刚刚和钱艾吐槽时拧眉撇嘴,这会儿已是副客客气气面孔,甭管合不合规矩,既然人来,他就带着这位把吊唁流程走完。
吊唁完毕,茶房送客话还没出口,青年却先出声:“能借步说话吗?”
茶房愣,不解其意,但还是跟着他到旁边。
钱艾站在原地,听不清俩人对话,但眼睛直没离开那位青年。
专用,队长、军师、小雪,都可能喊。
钱艾仰脖看着墙头,忽然有冲动跳上去,朝外面问个清楚。
可墙外越来越远脚步声,明确告诉他,贼不止个,而且已经跑远。
“嘛呢嘛呢,在这干嘛呢!”个中年人骂骂咧咧过来,“灵棚那边少个人就成单数,坏规矩出事,你担得起嘛。”
钱艾低眉顺目赔笑脸,不是他脾气好,而是苏醒之后,80%时间都在听这人唠叨,已经免疫。
不知为什,他总觉得对方刚刚推那下眼镜,特别优雅,睿智,从容,呃,装逼。而且不是般装逼,而是隐隐透着欠打气质装逼,这种feel,实在让人既牙痒又熟悉……
“柱子……”身旁下人忽然扯扯他袖子。
钱艾难得有点灵感思索被打断,不快看他:“啥?”
那人脸色发白,满眼恐惧望着他身后某个方向:“你看那边……是不是……老太爷……再飘……?!”
最后两个字儿,吓得变调,都不像人动静。
这人是程家请来茶房,也就是专门帮人料理红白喜事,所有环节、规矩他都懂,从换装裹、停尸、入殓、接三,到烧七、吊唁、出殡,系列适宜都由他张罗操持。
回灵棚路上,茶房直絮絮叨叨,听在钱艾耳朵里,就是吐槽,他也终于闹明白茶房忽然发火原因——有人上门吊唁。
“就没见过这不懂规矩,哪有没入殓就来吊唁。再说,这都嘛时辰,孝子们也要休息啊,谁来‘陪祭’?谁来‘谢孝’……”
钱艾听得知半解,反正哼哈点头总没错。
说话间,二人回到灵棚,就见个青年站在灵棚前,正对着程老太爷遗像行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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