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年心头颤,以人类身份与情感在世间孤独活着,这样人生,又怎会有乐趣。
“老妪神力低微,看着大人每世都在孤独与煎熬中死去,心中十分难受,又为大人感到不值。他为天下生灵做这多,可是天下生灵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名字,甚至不知道有人为他们好好活着,付出多少。”床头婆婆语气中带有怨,“有时候恨天下苍生,有时候恨……”
她看眼道年,把接下来句话咽回去:“二十几年前,抱着化为懵懂婴儿生机道大人,来到早已经大变样人间,私自做个决定。”
“把他送到对注定没有孩子夫妻那里。”床头婆婆垂下眼睑,“这是大人最后世,若是世间不能灵气复苏,大人便会以**凡胎死去,世间再无生机道。”
“辗转百世,大人历经切苦难,却从未体味过何为亲情与快乐。”床头婆婆自嘲笑道,“老妪不知道当初决定是对是错,至少……大人体会到人世间美好情感,也不算白来世间走上百遭,还受尽苦难。”
友,谁能轻轻松松说句,那只是新世界必须要代价而已?
灵气枯竭,生机道转生百世,想自然不是怎毁灭个世界,然后再建立新世界,而是让这个世界在安宁中,得到新灵气。
或许是因为怕被自己这个天道发现,生机道才封闭自己记忆与所有情感,成为个真正,懵懂,需要缓慢长大人。
床头婆婆看着天道大人,不知道自己有什可说,最后只是行个礼,退到角落里。
“长安,是由你送到人世?”
神荼忽然明白过来,如果当初不是床头婆私自做主,沈长安命运是什样?
被送到孤儿院,还是受尽折磨长大?
他不敢去猜测这种可能,道年也无法猜测。
“嘶,这个天气好冷。”沈长安路小跑过来,“看着有太阳,却没多少温度。”他跑到道年身边,十分自然地牵起道年手,转头看向床头婆,“婆婆,中午起吃饭吧。”
“不。”婆婆摇
虽然化身为人,但终究不是由人类孕育,生机道要想获得人世规矩接纳,又不被他发现,自然要借住神灵手。
床头婆婆还有个称呼,那便是“送子婆婆”,由送子婆婆送到人间孩子,自然就是人类孩子。
没有料到天道大人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送子婆婆愣愣,才点头承认:“是,大人。”
“每世都是这样?”
“生机道大人没有前缘因果,化身为人后,也就没有亲友缘。”床头婆道,“他每世都是孤儿,他做过和尚、做过道人、做过诗人,也做过守卫边疆将军。生来无人期盼,死时也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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