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瀛轻捏捏他后颈,缓和声音提醒他道:“你给太后家书还没写完,赶紧写吧,会儿去用晚膳。”
凌祈宴眉头皱,陡然间又想到什,抬眼看向温瀛:“皇帝和娘在庙
凌祈宴听得愣愣:“……他这就不嫌丢人?”
温瀛淡道:“陛下自然不会与人说昭仪娘娘是从庙里接回,另给她安排个新身份,与从前镇北侯府无关。”
“那太后呢?太后也答应?”
“太后不愿意,但昭仪娘娘已有孕在身,她只能点头。”
凌祈宴心头百般滋味,只觉得憋屈得慌:“她都这个岁数,皇帝还看得上她呢?别新鲜劲过,又把人给厌弃吧。”
凌祈宴刚端起茶碗啜口,听到这句直接呛到,接着便是阵惊天动地咳嗽。
温瀛走过去,轻拍他后背。
好半日,稍稍缓过劲凌祈宴抬头,张脸呛得通红,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道:“……娘?”
温瀛面无表情地点头。
皇帝是个孝子,他们离京后没几日,皇帝去趟城郊皇寺,为身子骨不好太后上香祈福,在庙里小住两日。
“昭仪娘娘也才三十有六,正是风韵犹存之时,再加上年少时那点执念,陛下为何看不上?”
凌祈宴酸溜溜道:“你果真解你父皇,真不愧是他好儿子。”
温瀛不在意道:“你放心,哪怕陛下当真新鲜劲过,厌弃她,有儿半女傍身,她下半辈子也能无忧。”
凌祈宴顿时语塞,他也说不清,云氏是在静水寺平静度余生更好,还是进去那个吃人皇宫面对尔虞诈更好,但既然是她自己选择,大概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想到这个,他更是郁闷,低头,半晌再说不出句话来。
皇寺在山脚,静水寺在山上,皇帝便是在那寺庙后头、山脚处溪池里,不巧撞到正在那里沐浴云氏。
褪去那日在兴庆宫时满面怨愤和狰狞,只着粗布缁衣云氏望着皇帝红眼,那副泪眼朦胧、楚楚可怜模样,轻易就勾动皇帝心底那根弦。
哪怕她已剃头、不施粉黛,甚至不再年轻,只那清清丽丽地往那里站,依旧是最芳华绝代美人。
皇帝就这被迷心窍,完全不记得那日在兴庆宫初见云氏时,那些憎恶和厌烦,只有满腔怜惜和悔不当初,当日就在皇寺里将人宠幸。
之后那两个月,皇帝隔三差五地就会出宫去庙里,再到半个月前,云氏被诊断出有孕在身,皇帝激动万分,按捺不住将人带回宫中,沈氏气得几要发疯,但皇帝铁心要纳人,谁都拦不住,甚至与沈氏说出她不答应就将后位让出话,力排众议封云氏做九嫔之首昭仪,只在皇后和四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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