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璟白贺怀翎眼,不再说话,抬头望向悬在天边那轮饱满圆月,呆呆看许久,呐呐道:“这还是头次,真正看清楚这十五月亮到底长什样。”
“殿下以前难道没看过吗?”
其实是看过,很小时候被母后抱在怀里时,就曾经胆怯又好奇地望着天上如银盘般圆月转不开眼睛,母后在他耳边轻声笑着喊他小名,将切成小块月饼喂进他嘴里,那是他记忆里鲜有关于中秋
沉默片刻,祝云璟轻轻哼声,坐起身:“你让喝酒,就去。”
贺怀翎笑着应下:“只能喝杯。”
园子里四溢着桂花甜香气息,簇簇层层缀满枝头花在夜色中随风摆动着,小厮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淡淡烛火衬着皎洁月光,笼罩在后头并肩而行人身上。
这样静谧让祝云璟有须臾晃神,脚踩在松软落叶上趔趄下,被身旁贺怀翎扶住,贺怀翎温声提醒他:“小心。”
不等祝云璟反应,贺怀翎便牵住他手,贺怀翎手掌很宽大,掌心内带着常年握剑留下茧子。祝云璟被他牢牢握着手,心中别扭却又带着点说不出感觉,挣两下挣不脱,便随他去。
没有再问,转开话题:“这个点你还能出城?”
“今晚城中有花灯会,城门彻夜不关。”贺怀翎解释道,“听人说,你整日都没出过房门是吗?可是腹中孩子又闹腾你?”
“懒得动而已。”
“你身子越来越重,大夫说须得多走动走动……好,好,不说。”见祝云璟沉脸色,贺怀翎赶紧改口,不想大过节也惹祝云璟不快。
他目光下移,落在祝云璟已然颇为壮观肚子上,这个月这里肉眼可见又长大圈,也幸好不是在宫中,否则要遮住都不容易。
贺怀翎牵着祝云璟,路走进园中景致最好地方,他已命人在那里备酒水点心,再叫人拿床皮褥子来铺在凉椅上,才扶着祝云璟坐下。
祝云璟姿势别扭地撑撑后腰,贺怀翎见他难受,又让人搬把有靠背椅子来:“你坐这个吧。”
祝云璟指着自己肚子,没好气道:“连坐都坐不踏实,全都怪他。”
贺怀翎忍着笑劝他:“何必与个还没出世孩子计较。”
“谁叫他不让好过。”
察觉到他视线,祝云璟抬手,用宽大衣袖遮住自己腹部,不愿让贺怀翎看,颇有些掩耳盗铃之意。
贺怀翎低笑声:“看在这个点都出城来看殿下份上,殿下可否赏个脸陪去园子里赏月?”
他言语诚挚,目光更是炽热,望着祝云璟。
祝云璟眼睫微微颤颤,别开视线:“要歇下。”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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