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头发又能搭着肩膀,初中开学前苗建两口子都回来,想把孩子带走。两口子本来打定主意,可赶上苗奶奶整个夏天心脏都不舒服,血压也高,俩人抻几次话头,苗奶奶捂心口,夫妻俩也不敢硬来。
最后苗嘉颜还是被奶奶给留住。苗建两口子走,苗奶奶搂着苗嘉颜,笑着摸他头,顺着头发从后脑勺捋到肩膀,慈爱地说:“们小颜就在奶奶这儿高高兴兴地长大,自由自在。”
苗嘉颜还是担心奶奶身体,不敢放松。
“奶奶跟他们装呢,”苗奶奶跟他说,“怕留不住你。”
“真啊?”苗嘉颜不太相信,奶奶演得很像。
苗嘉颜晃晃手里甜杆儿:“这不也给你剥完吗?不带皮你也不吃。”
陈潮实在答不上来他问题,只得说:“你自己吃吧。”
刚开始是陈潮只觉得苗嘉颜土,等后来看多,也上学见到其他同学,渐渐觉得苗嘉颜也没那土,或者说土得不样。
跟学校那些唱网络情歌吃辣条同学比起来,苗嘉颜土更天然,纯粹很多,也更直接。
陈潮觉得那是种……干干净净土气。
着排甜杆儿和瓜子,苗嘉颜到冬天就抱着朵大向日葵花,粒粒抠瓜子。
当然,陈潮那讲究,他不可能跟苗嘉颜抠瓜子,也不会站在园子里剥甜杆儿。苗嘉颜已经习惯他,都不去问,直接把甜杆儿皮给他咬着剥下来只留芯儿,再把最上面自己咬到地方掰下来。
尽管这样,苗嘉颜捏着甜杆儿底递过去,陈潮还是嫌弃地往后退步。
“不吃。”陈潮说。
“剥完都不吃?很甜。”苗嘉颜又往前递递,“你尝尝。”
“真,”苗奶奶哈哈笑着,“吓唬他们。”
苗奶奶倒真没骗他,最开始是真有点不得劲儿,到后
苗嘉颜根本不知道陈潮心里把这儿土还分出等级,而他自己据守着最高等级,守得稳稳。
他只知道陈潮规矩多,嫌这嫌那。声“哥哥”实实在在地叫年多,直到后来他也上初中。
初中早上走得更早晚上回来得更晚,苗嘉言就不让苗爷爷送,来回都自己坐校车。
他也不跟陈潮块儿走,在学校碰见都不怎跟陈潮说话。
陈潮好几次在学校看见他,苗嘉颜都低着头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他。
“吃过,”陈潮摇头,表情还是很嫌弃,“拿走。”
苗嘉颜其实不太能理解他那些规矩,问他:“甘蔗你也不吃吗?”
陈潮说:“吃。”
苗嘉颜更不懂,在拎塑料袋里吐掉嘴里嚼完甜杆儿渣,问陈潮:“甘蔗就比甜杆儿洋气吗?”
“……”陈潮说:“超市里甘蔗都是切好装盒,不带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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