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瑄按住他手,小声提醒他:“暥儿乖,别乱动。”
小孩儿这才注意到下头还跪好些个人,目光转圈,落在那正抬头偷眼打量自己首辅身上,咧开嘴角笑起来:“这个伯伯胡子要掉下来,好丑哦。”
首辅:“……”
暥儿这小笨蛋压根不记得梁祯先前跟他说不该叫这些人伯伯,在他认知里,只要是长胡子男人,无论老少,律称呼伯伯,第次见到梁祯时他便是副胡渣邋遢模样,所以也是伯伯。
至于面前这位首辅大人,向来以把打理得十分整洁美须自傲,哪曾想那胡子竟然是假,是他自己贴上去!可怜这首辅大人把年纪胡子依旧稀疏,怕被人看轻才有此举,先头他哭场,又抬手抹几把脸,贴在嘴边胡须差点被撸下来,他自己没察觉,旁人也没提醒他,结果却被童言无忌小太子语道破。
好意地看着面前面红耳赤两位阁老:“母仪天下?开枝散叶?”
二人张张嘴,委实难以启齿,谁不知道太子是陛下生,可……
祝云瑄拧紧眉,片刻后淡声说道:“既如此,那便改改,朕嫁给他吧,皇后这个封号也免,叫礼部去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什更合适称号,如此来也不算坏祖制。”
“不可啊!”几位内阁大臣吓得当即跪到地上去,痛哭流涕地恳求起祝云瑄,“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您是天子!怎能嫁做他人妻!如此来大衍国威何在!陛下威仪何在啊!”
梁祯扬扬眉,却是没想到祝云瑄会说出这样话来,即便是吓唬这些阁臣,他也心满意足。
老首辅又羞又恼,手忙脚乱地将胡须重新粘回去,想到这事传出去他绝对要成为朝中笑柄,就恨不能头撞死在这甘霖宫柱子上算。
同僚纷纷忍笑低下头,梁祯却半点不客气地讥诮道:“江阁老,你这假胡子是谁给你做,怕不是故意蒙你吧?叫你老御前失仪可真是太不讲究。”
时间两相都不肯退让,御书房里气氛有些僵持住,直到后殿传来阵咯咯笑声。
暥儿哒哒哒地从后殿跑出来,见着梁祯大喊声“父亲”,满头大汗地笑着撞进他怀里。
几个小太监带着他在后殿玩捉迷藏,个没注意就让小太子自个跑出来,下人们追出来,个个跪到地上去请罪。
梁祯笑着将人抱起,拿帕子给他擦额头上汗,小孩儿又看到坐在与御案后祝云瑄,嘴里嚷着“爹爹”,从梁祯身上扭下来,跑去祝云瑄身边,举高手要他抱自己。
祝云瑄无奈将人抱起,让之坐到自己腿上,小孩儿拉扯着御案上摊开奏疏,见着什都要伸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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