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爹爹声音,暥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着眼睛坐起身,梁祯笑着帮他揉揉他压出印子来半边脸,问老住持:“您真觉得这孩子是有福?”
慈眉善目老住持看着暥儿,轻声叹:“太子幼时所受苦难已经过去,日后都会无虞,二位尽管放心。”
祝云瑄卸下心中大石,小孩儿并未听懂老住持在说什,只傻愣愣地看着对方,老住持递枚平安符给他,抬手摸摸小孩儿脑袋,又低声念句经文。
祝云瑄没再多问,亲手帮暥儿将平安符挂到他脖子上。
从佛堂出来,家三口在庙里转转,正值初秋,寺庙里种满银杏和红枫,放眼望去,遍地火红和金黄,交相辉映着,煞是好看。
回京半月之后,祝云瑄和梁祯带着暥儿去趟沅济寺。
到地方,他们先去后山给梁祯双亲上炷香,梁祯没有给他爹挪位置,而是将带回来萧君泊尸骨与他爹合葬到块,使二人终得团聚。从前简陋无名坟包重新修缮遍,立碑做场法事,前尘纷扰便算是彻底过去。
午膳是在沅济寺用素斋,饭后他们便带暥儿块去佛堂听老住持诵经。
这几年祝云瑄时常心烦不定时候便会来这里,平心静气地听老住持诵场佛经,强迫自己摒去心中那些时时纠缠着他杂念。如今时过境迁,再次与梁祯块坐在这里,心境却已然有天翻地覆变化。
从前不好都变成如今好,从前犹豫不决事情如今也已有决断,再没有刻比现在更叫他安心。
暥儿脚踩着厚厚落叶,笑得见牙不见眼,再无半点困倦之意,时不时捡起两片形状好看,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说是等大爹爹他们来,要送给他们。
祝云瑄摸摸儿子脸蛋,笑着点头附和:“好,回头爹爹叫人帮你
暥儿坐在他们中间,小小孩子盘腿坐在蒲团上,不吵不闹,像模像样地学着父亲和爹爹,认真听着老住持诵经。
午后刚吃饱饭正是困倦时候,小孩儿很快便熬不住,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也无意识地低下去,点点,偶尔个激灵醒来,坐直身,偷偷擦掉嘴角淌出口水,转身看看爹爹又看看父亲,见他们都沉静在自己思绪中便也不敢出声,迷瞪着眼睛望着老住持,很快又开始小鸡啄米样打瞌睡。
待到老住持诵完经睁开眼睛,小孩儿已经歪着身子靠在祝云瑄腿上,彻底睡过去,满脸红晕,额头上汗都冒出来。
祝云瑄有些尴尬地解释:“暥儿太小,实在撑不住,大师见谅。”
“无妨,”老住持目光落在暥儿身上,安静看片刻,淡声道,“陛下仁厚,太子亦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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