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淮南直跟着他,迟骋要把他往哪儿带他根本不问,迟骋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跟。迟骋手揣在兜里,身后拖着个拄着盲杖小尾巴,慢慢穿过学校出校门。
刚出校门,陶淮南就伸手握住迟骋手腕。迟骋回头看他眼,没挣开。
陶淮南都能从家自己上北京来,不管是不是陌生城市陌生街道,他其实都已经可以自己走。可现在他悄悄地握住迟骋手腕,迟骋还是没甩开他。
陶淮南手指冰凉,刚开始是隔着衣服握着迟骋,后面慢慢慢慢地挪到袖子下面,握半截手腕,半截手背。
总有经过人用明显或不明显眼神看着
这句话杀伤力很强,陶淮南张嘴没能说出话。
十岁时给承诺,陶淮南最后食言。他说不会让迟骋像他当时那难过,可他没做到。
他被包裹在迟骋盔甲里,迎着迟骋温热柔软心,在他心口上划长长刀。
“你吃不吃饭?”短暂静默过后,迟骋声音又恢复成刚才那样,“松开。”
陶淮南慢慢松开,仍然站在迟骋旁边,说:“这次不说,你看表现。”
陶淮南把话说得虔诚勇敢,带着股往无前气势,实际上心里又慌又害怕。不知道迟骋能说出什来,怕迟骋推开他,说不接受。
所以陶淮南把脸紧紧贴在迟骋肩上,根本不敢抬起来。
时间像是静止,陶淮南抱得很用力,如果不是两人现在穿衣服都太厚,陶淮南应该可以听见迟骋心跳声。
最初迟骋是没什明显表情,垂着眼睛,不开口,也没有明显情绪外露。他沉默把陶淮南吓得在他身上紧张得快哆嗦。
“你说找回来就找回来?”迟骋开口前清清嗓子,话音里还带着点刚才,bao躁,皱着眉说,“你又想要?”
“不看。”迟骋开门,皱着眉出去。
陶淮南跟在他后面走出去,还轻轻地带上门。
迟骋走在前面,陶淮南在他后面敲着盲杖跟,迟骋走得不快不慢,下楼梯之前冷冷地扔句:“台阶。”
陶淮南抬起手腕晃晃,让迟骋看他手环。
迟骋不看,转过去低头下楼。
“想要。”陶淮南搂得更紧,把心里那点忐忑和害怕都使在手劲儿上。
“你想要就要?”迟骋终于抬手,放在陶淮南肩膀上,想把他扯开,“都围着你转。”
“不围转,”陶淮南跟他别着劲,迟骋竟然没能把他从身上扯开,陶淮南马上说,“围着你转,只围着你。”
陶淮南把这五年攒勇气都用在这儿,不管迟骋说什他都马上能接上。
迟骋没能扯开陶淮南,手垂下去,站得直直,问:“你当还十岁呢?你说什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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