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玉:“不用,看着是青,但其实没什感觉。”
俞适野瞅人眼:“你不会害羞吧?这样吧,蒙着眼睛给你上药怎样?防止见色起意,犯错误。”
温别玉无语半晌,终于找回自己声音。
“你以为是小女孩吗,揉个淤青还要这样那样,以防有块肉会突然掉下来?”
“那……”俞适野再度晃晃手里头药酒,暗示含义非常重。
片森白灵堂,乌泱泱跪着群披麻戴孝哭灵人,头戴高帽,手舞丧棒,唢呐声伴着灵堂哀乐,哭嚎声裹挟黄纸飞舞,自脸盆里升起烟,活似,窜在唱作念打哭灵人周围,窜在三五成群吊唁人旁边,再扑向棺材,和站在棺材前人。
那是站在父母身旁温别玉。
温别玉站着,目光原向停灵棺,忽地扭过头来,朝站在灵堂外他看眼。
灵堂,人群,烟雾,是隔着他们三重栅栏,重深,重远,重重,轻飘飘拉开两个人距离。
那时温别玉面容就是空白,上面什也没有。
他囔囔起来:“干什呢,多大人,也不嫌害臊,说你吗要你道歉……”
剑拔弩张气氛瞬之间成父慈子孝场面,像戏台上演员,拿手抹,黑脸变红,哭脸变笑,快到苍白。
可人本就如此苍白,只要有点点色彩,就足以孕育出能将生命粉饰绚丽色彩。
俞适野依然正眼注视这对父子,余光观察温别玉。
他看见对方有些怔住,脸上带着紧张不知不觉消散,消散成为放松,放松又星星点点汇聚,汇聚成为羡慕。
温别玉也没什好再说,他默不作声脱衣服,将身上毛衣和衬衫同脱下来,露出自己赤裸上半身。
如果说俞适野肤色是健康牛奶颜色,那温别玉皮肤就像是冻起来冰,冰上再涂层瓷器般釉。
正因背对着人看不见,俞适野更要保持绅士风度,眼没往其他地方多
引得他心也空白起来,委顿下去,和黄纸同落在火焰中,无声无息烧化。
***
终于尝试着去理解彼此父子还有很多话要说,那是不需要被别人知道私密时间,俞适野和温别玉没再停留,趁着父子两无暇他顾时候静悄悄离开。
这折腾,时间已经迟,俞适野也没太多力气再把车开回东京,于是依然来到昨晚住过酒店住下。
俞适野对温别玉晃晃手中药酒:“帮你把淤青揉揉?”
俞适野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相信。
这样最好。
真不希望再在他脸上看见那种片空白痛苦。这让人心,也变得片空白……
温别玉爷爷葬礼,几乎重现在俞适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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