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心头片悲凉,原本汹涌翻滚着情绪点点往下沉:“那珩儿呢?你为帮你兄长,连珩儿也不要?你以前说过,你舍不得离开、离开珩儿,都是假是?”
祝雁停怔怔望向他手中孩子,渐红眼眶,珩儿咧开嘴角笑,祝雁停心尖颤,下意识地往后退步,低头。
“珩儿,你带他走吧,……他跟着你更好些。”
“所以,你是真不要他?”萧莨声音逐渐冷去。
“不是,只是……,等以后,会给他最好……”
他以为,至少能等到年节过后开春之时,没想到萧莨会走得这般急切,才腊月,便决定冒着风雪上路。
萧莨盯着他眼睛,沉下声音:“雁停,与块走。”
祝雁停下意识地避开他视线,用力握拳:“……你带珩儿走吧,就不去。”
“没有与陛下提你兄长之事。”
“……知道。”
荣担忧问他:“二哥,你要去哪里?”
萧莨回头看眼尚在嬷嬷怀中酣睡儿子,低喃:“去趟怀王府。”
“二嫂,……他不肯跟们走吗?”
“不知道,”萧莨微微摇头,勉强平复住心绪,与萧荣道,“你们这就出城去吧,路上低调些,到驿站处等,会尽快过去。”
“好。”
祝雁停试图争辩,被萧莨打断:“不需要,你若是今日不要他,日后他也不
“刘崇阳已死,他人被处置些,但并未牵连到你兄长,你兄长已然全身而退。”
“……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不愿跟走?”萧莨喉间发苦,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祝雁停,试图要个答案。
这些日子他每日都会派人来怀王府送口信,要祝雁停回去,但始终未有回音,他已清楚明这就是祝雁停选择,可不听到祝雁停亲口说出来,他终究是不甘心。
“兄长大业未成,得留下来帮他,”祝雁停艰声道,“表哥,是对不住你。”
辰时二刻,萧莨出现在怀王府府门外。
他自车上下来,手抱着儿子、手撑着伞,站在府门前,幽沉如墨双瞳安静注视着正门方向,始终未踏上门前石阶步。
小孩儿已经醒,正瞪着黑亮眼珠子,望着伞外飘飘洒洒落下大雪,动不动。
门房上家丁出来瞧瞧,看清楚站在外头人是谁,赶忙进去禀报,刻钟后,祝雁停急匆匆地出门来,伞都未有撑把,发上肩上全是如絮白雪。
他走得过于着急,几乎是路跑过来,这会儿还在低喘着气,乍见到萧莨,眼中情绪却又尽数敛去,在石阶上站会儿,才缓步走下来,俩人沉默对视半晌,祝雁停哑声开口:“你今日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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