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这三日,萧莨虽未下令真正发起攻城,却也并非什都没做,几场小规模外围作战,已扫清河东府周边所有要塞关口,这河东府现下已成座孤城,只等最后击。
营帐之内,萧莨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珩儿教他认字,外头局势正胶着,他神色依旧沉定,未见丝毫紧张之态。
部下进来禀报,这几日他们安插进城中探子四处散播章顺天已放弃河东府消息,已然有成效,城内现下人心浮动,只怕不等他们发起攻城,内部就要先乱起来。
使之成为孤城,再从内部瓦解,让之自溃
鸡犬升天、加官进爵,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是抱着这样想法,投身他们自以为明主,搏个前程以后。
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姓祝王爷莫不是脑子有病,自己都死到临头还管别人图什呢?
有人不以为然道:“你怎就知道肃王定会败?祝家人做三百多年皇帝,也该轮到别人做做,更何况,你跟那戍北军总兵还是夫妻呢,你怎不帮他却帮那逃跑皇帝?你又图什?”
祝雁停憔悴瘦削面庞上神色愈加黯然,他图什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魔怔般非要助祝鹤鸣登大位,为究竟是什,他是做亲王,可他这个亲王日都没好过过,到头来却落得无所有、众叛亲离。
可这个世上总有许许多多人,如同他,如同面前这些兵丁,为那个虚无缥缈执念飞蛾扑火,不撞南墙不回头,但真正到那日,却也再无回头路。
豫州,河东府。
十万戍北军屯兵城外已有三日,只要破这座城,便能路畅通无阻,直入齐州。
个月之前,听闻戍北军调兵遣将再次东行,占据圣京城肃王章顺天惊慌之下,火速往冀州几大要塞城池增兵,唯恐戍北军会打去京中,将他从还未坐稳皇帝宝座上赶下来。奈何他手头兵力实在有限,光是护卫圣京城就需耗费大半兵马,能分散到每座城池去兵力着实寥寥无几,他惶惶不安数日,结果戍北军压根没理他,过秦州竟直接往他豫州老巢去。
豫州原已被章顺天占下半壁江山,但自打他带大部队进京,就已有些顾不上这边,萧莨领着兵马且行且打,路扫荡过去,几乎没费什力气,便将章顺天辛苦经营起势力打得七零八落,大多数城池都见风使舵迅速改旗易帜,投向戍北军,说到底这些人心里还是更认可祝家皇帝,无论是哪个,那都比章顺天这来路不明强。
河东府是章顺天发家之地,也是攻克豫州关键,章顺天唯在此处留万余兵马,只要拿下此地,章顺天在豫州势力就会全线崩盘,之后戍北军直捣齐州,也再无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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