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站在萧莨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孩,几个月不见,他实在想儿子想得厉害,昨夜他苦苦哀求萧莨许久,什工夫都用上,又惹得萧莨
亥时,祝雁停伺候萧莨更衣,待他躺下又为他掖好被子,拉下床帐。
将烛台上灯熄,祝雁停又在床边站许久,待到萧莨呼吸声逐渐平稳,才轻声喃喃:“夜安,表哥。”
半个月倏忽而过。
年边之时,是萧莨生辰,他如今地位不样,自己不上心这日子,外头却人人都替他记着。
萧莨并无大肆操办意思,那各处送来贺寿礼依旧每日如流水般送进国公府。
眼睛在他面前哭几句,就想求得他原谅?他若是原谅祝雁停,他这些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日子算什?他头痛欲裂夜夜不能成眠时候,祝雁停在哪里?他家中出事举步维艰孤注掷时候,祝雁停又在哪里?
凭什如今他大权在握,人人都来奉承他时候,祝雁停也跟着那些人起出现,祝雁停与那些畏惧他、阿谀他、仰仗着他过活而不得不讨好他芸芸众生,又有何区别?
……他绝不能。
萧莨目光重归平静,冷道:“你先下去吧。”
祝雁停轻闭双眼,再睁开时眼中泪已咽回去,不想叫萧莨看到更加烦躁:“到今时今日也还是有私心,知道终有日你定能走到那个位置上,做不到笑着看你收纳三宫六院,如果、如果真有那天,是不是意味着你对心思也淡,连恨都没,到那时,你便行行好,放去死,可以?”
正日这天,大清早珩儿便被嬷嬷送来正院这边,给萧莨请安祝寿。
小孩似模似样地跪下给萧莨磕个头,软声道:“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莨与他招手:“你过来。”
珩儿起身走去萧莨身边,送上寿礼,是他临摹百寿字帖。
萧莨接过,凝神页页翻着,不知在想些什。
萧莨眼瞳倏然缩,祝雁停赶忙握住他手安抚他:“别生气,只是这说,也不想死,先前总以为死就能解脱,但这些日子日日夜夜守着你,又舍不得,你稍稍对好些,偶尔,只需要偶尔心疼次,便满足。”
他说罢,跪直起身,贴近萧莨,在他耳畔低语:“昨夜,其实特别疼,都流血,你今日不想再要,便算,就当你是在心疼,等过两日,过两日养好些,再陪你,你且忍忍,不要去找别人好不好……”
萧莨眸光微微滞。
祝雁停呼吸略微粗重,泛着水色目光里尽是恳求之意,僵持片刻,萧莨转开视线,重新拿起书。
祝雁停松口气,定下心,站起身,继续帮他揉按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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