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往下埋,鼻尖近乎贪婪的呼吸着陈岭的气息,“你的味道真好闻。”
正好醒来的陈岭:“……”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未免尴尬,陈岭自我暗示一番,假装翻身从男人怀中滚了出去,半边身体悬在床边。
正犹豫要不要往回滚一点,男人的胳膊伸过来,把他给捞了回去。
江域微眯起眼睛,洞察一切,他轻轻一笑,翻身从床上下去,走到沙发上躺下。
江域面上不显,搓洗毛巾的动作不再那么急切,眼底暗色铺天袭来,下颌绷紧,唇角却悄然勾出弧度,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真的带着几分愉悦。
将毛巾挂好走出来,停到床头。
青年呼吸轻微,换了一个睡姿后,鼾声也没了。
江域俯身靠近,胳膊撑在陈岭的肩膀两边,闭着眼睛用鼻尖去蹭他的发梢,呼吸间是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无法描述那种味道,像温柔的手、轻柔的风,烈日沙漠中的突降的雨。
带着生生不息的顽强,以无声的姿态,浸润着一切。
的湿毛巾给他擦脸,指腹藏在毛巾下,轻柔的擦拭着青年的面颊。
白皙的脸被昏黄的大灯光照得色彩柔和温暖,每当毛巾擦过,残留一片湿润。
水汽蒸发,留下舒爽的凉意,让陈岭舒服得哼了一声,他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睫毛的遮掩下,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移动。
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两个枕头形成的凹陷中。
江域脸上没有表情,替青年盖好被子,进了卫生间。
危险分子走了,陈岭松了一口气,身体在薄被里缩了缩,很快又睡着了。
这一夜他做梦了。
梦见了无边的黑暗
他合衣侧躺下来,隔着被子把人抱紧,想用力又怕把人惊醒,只能憋屈的挪动身体,用胸口隔着薄被,贴住青年后背。
“陈岭。”男人的声音在关灯后响起,低如弦音。
过了会儿,他又固执的喊了一声。
陈岭睡得无知无觉,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嘴巴吧唧一下,抬手抹了把嘴角。
江域胸膛震动,无声地笑了,他闭上眼睛,下巴嵌在青年颈侧,“站在泥坑里的人能跟你当朋友,那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也可以吧……”
他拧开水龙头,看着透明无色的液体从自己手背淌过,沿着指尖,与其他水一起在面盆底部汇集,流入漆黑的管道中。
吴伟伟的话在耳边响起,江域略微烦躁的皱了下眉,用力的搓洗毛巾,左手的指甲剐过右手的大拇指,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痕。
薄皮翻起来,殷红的血拼命地从皮肤下渗出来。
他举起手,对着光看向伤口,舌尖舔过,腥浓的味道令他厌恶的皱眉,近乎粗,bao的重新打开水,对着伤口不停冲洗。
伤口愈合,心里涌然而出的,bao戾却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