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考试时候,叶遇病,他拖着病体去考场,意识模糊答着试卷。
他隐约觉得自己又回到村子里,从村头走到村尾,从村尾又走到村头,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他兜兜转转走来走去,却似乎走不出去。
他看到风筝掉下来,他跑过去捡起来,却发现风筝没有线,他没法让它飞起来。
他迷迷糊糊答着题,耳边总是嘈嘈杂杂。
会儿是他爸妈说他心比天高,会儿是村里人挖苦叫他“金凤凰”,会儿是曾经工友劝他不
“是考四年,读六年,再读下去,就和抗战年份差不多喽。”有人纠正道。
“可快别说,这读这久,不就是想当大学生吗?范进都能考到五十多岁呢,叶遇肯定也行。”
叶遇爸妈臊和他们嚷起来,对方扔手里瓜子皮阴阳怪气道,“嚷什呢,又不是们不让你们这金凤凰往出飞,这不是你们这金凤凰飞不出去吗?这多年,看这怕不是凤凰,是掉毛鸡吧。”
叶遇父母气得和村里人打起来,打完后,又为叶遇不懂事而悲伤。
他们找到学校,劝叶遇放弃,可叶遇很坚持,叶遇父亲狠狠打他巴掌,说他不懂事,从来不考虑父母处境,从来看不清自己。
说他痴心妄想,癞蛤蟆心比天高。
“他们家还指望他成为金凤凰呢,结果根本就是只癞蛤蟆。”
同学哈哈大笑。
叶遇觉得自己脸上刺难受,——他现在听金凤凰三个字都觉得羞耻,觉得臊得慌。
同村学生回去就告诉自己父母,他父母转头告诉邻居。
他觉得自己现在定很可怜,至少在老师眼里定很可怜。
他好像很难受,无法承受,可是又仿佛跳出自己身体,看戏般,呆呆站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最终还是没有离开学校。
他还是想要实现自己梦想,想去他没去过地方,坐他没坐过飞机。
可他偶尔复习写卷子时候,也会想起他父母痛苦神情,想起向坚笑他“这是第几次?第四次吧?”,想起村里人说“就他们家那样,还想出个大学生,真以为自己祖坟冒青烟啊”,想起他爸妈说“你没这个命,认命吧。”
邻居笑着对新媳妇道,“你看吧,说什来着,就说他今年肯定也会考试,可真是太解他。”
没会儿,大家就都差不多知道,都笑起来。
他们早已经从最开始羡慕变成现在奚落和嘲笑。
仿佛这个时候踩上脚,就可以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在上般。
他们看到迎面走来叶遇父母,问他,“叶遇还在读书呢?这都几年?四年吧?大学都该上完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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