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罗斯喘着气,抬起头,却又立刻将视线落到地面。无法与人四目相交,要看着别人眼睛说话,根本办不到。
「……放开。」
「不行。」
「放开。」
「你还打不够吗?」
那又怎样?知道,早就已经非常解,「果然」还是不行。简单说,又过于乐观,就是这回事。得到伙伴,很喜欢大家,非常喜欢。发生过许多事,创造许多回忆,重要回忆。不禁得意忘形,满足于降临身上幸运,沉浸于幸福之中,却没有心存感谢之意,更没有为守护他们而出力。不,原本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是不够,根本点也不够。无法推卸责任,结果化为事实摆在眼前。
然而,最无药可救点,是其实并未由衷地、确切地、认真地感到遗憾、感到后悔、并加以反省。
次也没有踏入他遗体所在房间。
没有为他掉过半滴眼泪。
当他死去时,正按着自己右脚,疼痛使表情扭曲。
「不打,不会再打……」
「是吗?」
玛利亚罗斯用恢复自由双手抱住头部,紧闭双眼。你为什在这里?为什?你为什要来?快点消失啦!让个人静静,别待在身边啦!但既然更急切愿望都没能实现,像这样称心、无谓、渺小愿望就更不可能实现。他并未离去,在旁静静地站会儿,最后在玛利亚罗斯身旁坐下来。他打算做什?即使他这做,也不会开口,没有什好说。
不会再做任何事。
彷佛在寻找藉口似,「都是这只脚错,因为脚痛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不是错。」像是在强调着这点。
「真是垃圾。」
他笑出来。这种时候除笑,也没有别办法可想。玛利亚罗斯扯着自己头发。当然很痛,更用力拉扯,扯下好几根头发。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要做这种事,也不想去理解。再来,他只是这想着。次,又次,他用力拉扯头发,使劲扯下根又根发丝。他愈来愈焦躁,右手用力握紧拳头,揍向自己右脸颊,对于下意识手下留情自己感到生气,这次又揍自己下颚。发出很棒声音,但并没有造成什伤害。真是没用,即使用力揍向自己,也无法破坏自己。他愈发火大,焦躁到极点,双手握拳叩叩叩地敲打着自己头部。真是垃圾,垃圾,垃圾,比垃圾还不如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差劲至极,这个差劲透顶家伙!究竟还有什脸悠哉地活下去……!
「住手。」
低沉嗓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下来。双手行动被人封住。抓住玛利亚罗斯手腕双手大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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