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条鳜鱼被沿着骨头片出来,表面切出花纹。这是个考验刀工步骤,打花时每刀都得切得不浅不深,切浅炸出后美观不够,切深鱼肉立时就无法挽救。
汪盛刀工练得很不错,成品拍匀淀粉后滑入油锅,刺啦声,煎炸香气立马发散开来。
他今天做很多菜,完成得都十分不错,金窈窕看得满意。
她厨艺虽好,却也无法看顾铭德旗下所有店,未来各家分店早晚是要交给自己信得过手下人。屠师父这人脾气不好,可能正是因此,手底下带出来徒弟基本功都非常扎实,稍经训练,日后都是能替她扛起重任技术帮手。
上次公司几个高管和厨师跟着三叔离开之后,她就想过未来如何留住技术人才问题。
其会地被端上桌,葱油饼香气立刻不甘示弱地隔着桌子跟笋干咸肉打起架来。它主人是几个打扮光鲜年轻姑娘,明明最讲体面群体,在这道菜面前也没能把持住礼仪,几个人几乎顷刻间将盘子里为数不多饼瓜分个干净。那小小饼被煎得双面金黄,随便碰就淅沥沥掉渣,简直可以想象到会有多酥脆。
胡晚月收回偷窥视线,目光正撞上刚把眼珠子从肉眼可见质地细腻新鲜鹅肝酱容器里拔出来闺蜜。
四目相对,二人默契地再次翻开菜单。
胡晚月:“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都都来份。”
闺蜜:“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也都加上份。”
家餐厅灵魂无疑凝聚在口味上,她想把铭德做大,不可能辈子藏私,那当未来如同汪盛这样年轻人真正可以独当面时候,她又该用什办法保证这些人在技艺有成后依然甘愿不走呢?
把期待寄托在别人良心上就太天真,这世上谁不为名利奔忙?
汪盛在她注视下提着鲑鱼鱼头和鱼尾小心翼翼煎炸,生怕出错,鱼骨被高温定型出漂亮形状,他可算松口气,夹起酥脆鱼骨装盘。
金窈窕闻着鱼骨焦香,忽然开口:“做不错,你进度最快,等隐宴分店铺开以后,未来店就交给你管,公司会给你店百分之五股权。”
拿着点单器服务员看看她俩保持良好身材,有点儿犯难:“二位是不是点太多?连续好几道肉菜……”
“没事。”胡晚月听到自己塑料姐妹花脸认真地对服务员说,“最近生酮减肥,多吃点肉才行。”
——
金窈窕正在厨房里监督汪盛做道松鼠鳜鱼。
试营业期间,屠师父把寻香宴那边活儿交给几个大徒弟管理,自己也来帮忙,此时眯着双仿佛刚从豆荚里剥出来绿豆眼调酱汁,抿着嘴,脸颊严肃鼓起,表情天然得很臭,宛若刚施过肥包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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