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笙不光没听湛祯话不搞事情,还很快从床上走下来,什脚不能落地就能成丈夫掌上明珠,可笑,谁要做他掌上明珠,他何止要落地,还准备出门去后院转转,踩脚臭泥、吸肚子冷气回来。
但他这厢还没出屋门,就发现门前人影忙碌,竟有人搬七个火炉进来。
咸笙润润嗓子,带着些情绪道:“事到如今,欺负又如何?”
“公主……”如意想说什,又担心引来他思乡之情,打起精神道:“奴婢去准备几个炉子,把屋子给您暖上,别又冻着。”
这里实在是冷厉害,屋子又大,空荡荡,哪怕穿够多,咸笙还是觉得有冷气朝骨头缝里钻。
他不禁惦念起四季如春大都,印象里,他经历过所有冬日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来冷。
“不必。”他阻止如意,道:“就这样吧。”
脸。
这驿馆显然是为让他暂住而专门设,屋内用品应俱全,桌椅床褥都非常干净,咸笙被放在上面,扯扯自己衣服。
他这路除打尖住店,几乎都没下过马车,鞋子是方才准备下车才套上,鞋底干干净净,落定后便直接蜷腿,缩在裙底,他抚平裙摆,端端正正福身道:“有劳殿下。”
到底是大梁长公主,该有仪态半点儿不少,哪怕睡这路,发髻散乱,没有任何头饰,气质也相当端庄清雅。
“按照规矩,太子妃需等婚后才可住入东宫,此地简陋,要委屈公主两日。”
冻着,就有理由延迟婚期。
他当然知道湛祯走前那句话言外之意是在奉劝他不要搞事情,但咸笙怎可能听他,他敢断定,如果他凡事都顺着湛祯,三日后洞房花烛就是他死期。
说不准湛祯还会恼羞成怒,砍死他之后再把他衣服扒光,扔到集市供人围观。
光是想想,咸笙就又要窒息。
如意知道他虽然性子柔静,但却说不二,劝两句没得到回应。便只能先去点熏香,顺便陪嬷嬷起去拾掇下咸笙生活用品。
“能嫁给殿下是咸笙福气,怎担得上委屈二字,殿下说笑。”
湛祯客套,他也客套,男人忽然意味不明笑声,弯腰凑近他,声音温柔:“既然知道是福气,可千万要好好把握,莫要让孤操心才是,嗯?”
他话里有话,咸笙隐隐感到压迫感,不得不点头,硬着头皮道:“知道。”
“孤还有事,就不陪公主,吃点东西,好生歇着吧。”
他行事干脆利落,转身便出房门,腰间锦囊环佩飘起又落下。如意胆战心惊看着他身影出驿馆,才急忙跑进来,听到他咳嗽,赶紧倒杯水递过来,道:“公主,他走,方才可曾欺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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