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别种了,咱们家小区公摊面积太小了,葱都种不了几盆,改天去郊区农家乐摘俩吧。”
他这次真真切切地笑了,说:“好。”
我去亲吻他,亲吻他冰冷的嘴唇,他失去温度的脸颊,他温柔依旧的,形状漂亮的眼睛。我在亲吻的间隙中对他说:“我答应过一辈子对你好,上辈子不够好,这辈子要对你更好。”
他没有说话,更紧地搂住了我,说实话勒得我的肋骨有点疼,但是我没做声,我们静静地相拥,享受这漫长又短暂的拥抱。
滔滔的时间洪流在此驻足回眸。我是柏舟,陪他求索前因;我是贺兰昭,为他赴汤蹈火。
河阴之变后,尔朱荣不知何故不敢入主京师洛阳,只在晋阳指挥朝政,但是他只躲过了两年,后二年,尔朱荣入洛阳,,bao毙。
而云玉就此变成了洛阳万花间一缕凄凉的孤魂,开始在人间游荡。他在这人间徘徊得太久了,漫长的时间消磨着他的心智,他逐渐忘了往事,忘了盘桓此间不肯离开的理由,却还是在一千多年之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
我默然地和云玉对视,两人眼中俱是千帆过尽,百转千回,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我的倒影——千载岁月,两世一身,那里永远只有我的影子。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抚摸上我的脸颊。
我把手覆在他的手上,开口的声音也带着颤:“原来是这样……”
他轻声唤我:“阿舟。”
这个拥抱太长,长到我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抖得太久,也太厉害了。
我拨了拨他的肩膀,想退后一步看看他的脸:“云玉?”
结果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挣了一下,更紧地抱住了我,那力道让我有种被巨蟒缠身的窒息感,我不禁咳嗽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你怎么了,来……”
他没等我说完,忽然猛地一扑把我扑倒在地上,我后脑勺着地磕得眼冒金星,只来得及说一句“我操”,嘴就被他堵上了,他用几乎是吃人的力道在撕咬我的嘴唇和口腔,没有吸取阳气时贪婪又勾人的欲望,用“攻城略地”来形容都温柔了,他那就是磨牙吮血,想生吞活剥了我的样子,我的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又疼又麻,感觉到这人是彻底的不对劲了,我想喊一嗓子,问问这孙子又发的哪门子疯,但是完全没法说
我应道:“嗯。”
他又叫:“贺兰昭。”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酸且苦,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幸福。我应他:“是我。”
他抱住了我,清癯的脊背抖得像风吹梧桐,我想笑,也想哭,紧紧地回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我想吃桃。”
他送了口气,不知是在叹气还是在微笑:“我给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