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圭时愕然。
其实,他只是在此处观战,看到刘备在下面打仗,随口说罢,而还真没这个意思。但是……公孙珣这问,身为策士,他哪里不晓得,自家这位君候反而就是这想呢?
稍作思索,娄子伯便正色劝道:“君候想多!众将平等居于君候之下,而若君候赏罚分明,又不失大义,又怎会有人因为个同僚善于待人而起二心呢?”
“子伯所言是王道之语,这件事情是多心。”公孙珣缓缓颔首。“但是子伯,你之间有言无须遮掩……你说不失大义,然而乱世将起,如何秉持大义,也是极难件事。更别说,人跟人之间大义未必就相同。就如眼前黄巾贼,你皆呼他们是贼,但他们之中,难道就没有几个人真心相信大义在黄天吗?”
贪财。”
“魏统领那位夫人。”娄圭也是捻须发笑。“压不住司隶校尉还压不住位百人将吗?”
公孙珣不禁摇头。
二人闲话几句,眼见着东南两门前黄巾军已成溃退之势,公孙越、刘备、杨开、魏越合兵处,声势震天,推着溃兵去凿黄巾军前军大营,便各自闭口观战。
然而,黄巾军实在是无能,小三万人大硬盘,面对着千多步卒佯攻,明明仅靠前营中弓手小心压制便能应对得当,却居然整个大营慌乱团,各处援军蜂拥而往……
汉军战术目当即达成,公孙珣与娄圭见惯大场面,倒也觉得无趣起来。
“其实,主公识人之能倒是颇让惊异。”娄圭复又摇头不止,重新言语起来。“关云长、张益德‘万人敌’之言或许还可从体态仪表上有所猜度,可这刘玄德……往日也听子衡、义公他们说过,都只言此人少时在缑氏山不学无术,整日喜华服、犬马,谁能想到居然能变成如今这个形状?”
“如今是什形状?”公孙珣好奇问道。
“君侯没听说吗?”娄子伯失笑解释道。“君侯此番将诸将放入军营中安置,原本诸位倒也罢,四位新人却表现各异……关云长傲上而悯下,对同僚不以为然,对下属士卒却格外看顾;张益德尊上而慢下,对于军中佐吏、文书之属,还有各位同僚,相互之间还是有礼节,对于下属士卒却刻薄寡恩;牵子经是对谁都有礼有节,却很少刻意交往,堪称清白;唯独刘玄德,虽然少言寡语,可上下左右,他全都是诚心以待,别人看不起他,他也能不以为意,别人看起他,他更要双倍奉还……故此,此人在军中声名鹊起,人人都说他能得人。”
公孙珣时默然,隔会,方才扭头质问:“子伯意思,莫不是觉得弟玄德能得人,又与张益德、牵子经为生死之交,将来或许会有自成体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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