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公孙珣见惯生死,甚至可以说有些心怀不轨,但此时见得故人如此情形如此言语,也是鼻中陡然酸。
……
“太祖勒兵浮沱河,以临下曲阳。时故人甄逸疾于无极家中,枯销无行,病卧不起,闻太祖至,恍然叹曰:‘乱世如麻,不敢惚亡,今文琪至,吾可死矣!’乃极力延请。太祖明其意,乃疾驰昼夜至,见而潸之:‘兄且去,汝妻子吾养之。’”——《世说新语》·品藻篇
让人将洗好水果分发给这些义从……居然是早有准备。
然而,公孙珣翻身上马,往无极而去,行不过数里,眼前忽然闪过昔日甄逸还有他那妻子温婉漂亮形状,却是不由心中动,然后陡然勒马,时犹豫。
“明公若有此心,不妨试。”娄圭勒马在旁,不由幽幽捻须言道。“也是尽同学本分嘛。而且,从情理来言想来甄大隐也该明白,如此对谁都好……说不定此事顺势而为便能成!届时明公也不必再因邯郸之事有所惭愧。”
马术不精戏忠好不容喘匀气,却时茫然。
而公孙珣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招手喊来名骑士:
“速速回营,将护军司马公孙越叫来,就说昔日同窗故人命不久矣,让他来送程!”
戏忠恍然大悟。
晚间,三百白马义从护卫着公孙珣仪仗与白马旗直趋无极县城,然后越城外兵营与城内驻扎着位两千石县寺而不入,直接来到曾顺次造访甄府。
甄氏上下,自然认得来人,故此,公孙珣几乎是路畅通径直来到甄逸床前。
“文琪……也罢!”甄逸斜靠在榻上,已然瘦皮包骨头,不成人形,但见到公孙珣到来后却是双目陡然泛出丝神采来,然后缓缓言道。“你来,便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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