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随即抽刀,而张梁此时却忽然又有怪异举动——他先是转身向南而站,然后不等韩当过来,却忽然又转向北面,最后,直都没有失体面和从容他倒是忽然失措流泪,反而让其他人措手不及。
“故人之前如此从容,事到临头居然也怕死吗?”公孙珣当即不耐。“你们兄弟,居然还不如卜已、波才之辈。”
“非是如此。”张梁泪流满面,语气惊惶失措。“刚刚以大兄在南,想要面南而死,却又忽然想起,二兄与家乡廮陶俱在北面,又想要面北而亡……然而南北不得两全,败军之将居然连死都不能坦然相对吗?”
周边众人时沉默,便是傅燮这种视彼辈为贼所以没有半点好脸色之人,此时也不禁肃容。
公孙珣叹口气,朝着韩当摆摆手,后者不再犹豫,刀而起,血溅三尺,不知魂魄该往南走还是北飞张梁便就此丧命。
为五官中郎将,又持节而来,你却为阶下囚……为何不拜啊?”
“昔日之拜,正为今日不拜!”隔着七八步远距离,张梁头裹黄巾却发髻凌乱,然后双目充血脸憔悴之意,却依旧直身昂首相对。
其人虽然语气和缓,到底还是有几分气势。
“明白。”公孙珣缓缓点头。“既然你赴约至此,也不会食言,你要如何去死?”
“若是可以,还请故人以弓弦代白绫,留全尸。”张梁叹气道。“此事若是别人来做,怕是要摊上个勾结黄巾嫌疑,可故人覆灭黄巾数十万,杀二兄,逼死卜已,手刃波才……想来应该是少有不必在乎这个嫌疑之人。”
杀张梁,可以说这最后战也算是有份交代,公孙珣百无聊赖,毫无战意,只是让傅燮持张梁首级还有缴获两面旗帜去四处招降,他本人却干脆折返到不远处处高地上,下马闭目养神起来。
而正如公孙珣以及娄圭所猜测那样,张梁授首后,黄巾军当即丧失最后丝抵抗意图,然后确实有很多人选择投降,但也确实有很多人依旧前赴后继,转身往漳河而走。
公孙珣闭目以对,也是无可奈何下种应对方式……面对着明显带着邪教性质,而且开始就注定要覆灭农民起义
不待周围傅燮、娄圭等人来劝,公孙珣便缓缓颔首答应:“还不至于失信于人,义公,你来……”
“算!”就在这时,倒是张梁自己忽然低头叹气道。“落到如此下场,何必还要强装英雄做凛然姿态?请斩首吧!”
“这又为何?”公孙珣当即蹙眉。
“观故人存有些许恻隐之念,既如此,不妨杀后让属下持首级招降二,或许能多活几人。”张梁依旧从容。
公孙珣默然颔首,旁边傅燮、娄圭也各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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