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状,天子心如刀绞,到底是忍耐不住,于是他听从张让赵忠等人进言,正式向天下郡国征收每亩十钱修宫钱。
消息传出后,熬过冬日,之前半月间屡屡立在院中观察火势前太尉刘宽,再度病倒。
“先免年算赋,复征每亩十钱……这是,这是失信于民,失信于天下!”河内郡怀县官寺内,王修看着加盖着洛中印信公文时愤懑难言。
“而且还要让君侯失信于郡中百姓……”已经看过公文戏忠也是难得咬牙切齿。“若是真去征这每亩十钱修宫钱,河内百姓如何看待君侯?之前万般辛苦,都要化作流水。”
“文琪,志才所言甚是……这钱无论如何不能征!”吕范也毫不犹豫表态。“天子可以失信于天下,你却不可以失信于河内!”
涂,却也只好赶紧跟上……而当众人来到舍外后却纷纷惊愕当场。
不需要有什言语,也不需要做什解释,目然……原来,夜空中南宫方向,此时片赤红之色,俨然烈焰滔天,烈火熊熊。
众人久居宫中,只是看方向就知道,这必然是天子在南宫最喜欢玉堂殿突然起火,并且火势难制,朝四面蔓延开来。
“这……”中常侍们面无血色,但回头看着面无表情张让,却又纷纷无言。
“都不要呆在这里。”张让肃容吩咐道。“宫中突发大火,来几位随去安抚天子、太后、皇后,以及两位皇子,其余几位务必随赵常侍去南宫救火……赵常侍。”
“……”坐在堂上案后默然许久公孙珣张口欲言,却不禁冷笑。“现在最想做事情恰恰便是失信于人。你们说,当日到底是如何鬼迷心窍,居然给赵忠留文钱?仅此事,十常侍俱当如王甫般,悬尸于东门,被野狗分食!”
……
“后汉中平二年,二月己酉,南宫大灾,火半月乃灭。天子乃从十常侍言,税天下田,亩十钱。逢太祖为河内守,幕中见洛中公文至,各自喟愤。王修大叹:‘十月方免冀州算赋,二月便有加征,此天子失信于天下也。’吕范在侧,亦进曰:‘天子失信于天下,明公不可失信于河内!’太祖喟然应曰:‘昔诛王甫、段熲,未夷十常侍,固失信于天下矣!’”——《世说新语》·规箴篇
赵忠拱手称是。
“火势太大,你不必勉强。”张让正色叮嘱道。
赵忠长叹声,干脆下拜:“张常侍之能已尽知,请放心,万事皆由你吩咐!”
言罢,其人方才起身领着数名常侍往南宫而去。
这场大火烧足足半个月才停下来,还是被雨水浇灭,玉堂殿尽毁不说,还蔓延四分之个南宫,致使南宫面宫前城楼尽皆酥脆,并随着春雨直接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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