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吧,觉得二人应该都会接受征召。”程昱低头再度啜口热姜汤,然后便起身踱步绕过堂中礼物,来到大堂门槛前,并负手望着门外随风肆意飞舞雪花,而其人鬓角斑白处乱发与颌下乱须似乎也在随着雪花乱舞。“这跟他们性情与出身无关,而在于袁本初之强盛在兖州已经不可动摇,而陈公台名声与李退之家势都不足以让他们和袁本初装三拿四……陈公台是有名,可他只要是想做事,却也没别人可投;李退之家族是强盛,但此时李氏要敢起自立之心,只怕马上便有袁本初大军雷霆俱下,灭其族以正视听。但更重要点是,或许以后还会有反复,还会有不满,但以此时论,董卓乱政以至于天下忽然崩坏,以至于汉室忽然彻底无力,人心都在惶恐思定。”
言至此处,程仲德回首睥睨言道:“你们以为,卫将军龙行太行、并吞三辅,袁车骑虎踞大河、横扫青兖,都靠是什?固然是他们英雄得,但更多,还不是天下离散,亟需英雄?!便是刘景升鹊起荆襄,陶恭祖遮蔽徐州,又何尝不是荆州人、徐
也只是每日居家维持,并没有往日强硬姿态……退之字已非戏谑之语。”
薛房刚要再争辩,但眼看着上面程昱兀自啜着姜汤不苟言笑,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静待程昱给出判断……说实话,自从当年黄巾乱事之后,程昱其实便已经成东阿本地上下主心骨,如薛房这样豪强大户也只能附其尾而已。
所谓言听计从,事事讨教,无外乎如此。
而程武注意到父亲表情,自然也是立即住口。
“你们二人说都对。”程昱放下姜汤,直接在上方座中言道。“能从出身、时局、个人性情上多方考虑,其实已经算是不错……”
程武与薛房齐齐振。
“但你们都少算个事情,那就是袁本初是何人?”程昱不慌不忙。“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是不假,可问你们,以咱们兖州而论,刘公山请辞、桥太守被杀、二张被幽禁、鲍国相战死,但凡要去择君,那除袁本初还能有谁呢?”
“那跟董卓有什区别?”直没出言程昱次子程延不由蹙眉。“肆意妄为,尽失人心。”
“若他真学董卓直杀个不停,而且越杀越快、越杀越多,那必然会失败,但也是以后事情。”程昱正色言道。“因为凡事皆有轻重。譬如这件事里面,出身、时局、个人性情、君主什总有个要突出来,作为去决断权重所在,而单以此时论,却正是时局使然为其首,然后上位者决断居其次,至于个人性格乃至于出身想法都要再往后排排。”
年轻程延依旧不解,但程武和薛房却跟着肃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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