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袁绍虽然神色仓惶,但此时闻言却俨然恢复神智。“大军全溃,人人逃命,如何能轻易冲过去?便是后来,也是先不愿意弃车,后又遇上自家亲外甥,反而连累你们……实在未成想,居然有日会被杨修那小子当众所逐,以至于丢盔弃车,躲入烂泥之中!”
“主公不必自责,也不必苛责杨公子。”旁边郭图面扶住袁绍,面恳切相对。“主公之前不愿意弃车,是因为车中有文将军尸首,而且若非主公开始没有弃车,们又如何能各自脱险汇集到主公身侧呢?后来遇到杨公子也是无奈,因为当时何止杨公子认得主公,他身侧其余那些长安来白马贵胄子弟也多认得……大势之下,他们不得不追逐番虚应故事而已!”
“其实知道。”袁绍不由苦笑。“这事不怪他,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方。
蒹葭便是芦苇,白霜之时正是秋季,秋季时分,芦花盛开,却又迎风而散,苇杆摇曳,却又弯而不折,落日夕阳,白蓬黄叶,端是醉人心境。
然而,美景稍纵即逝,随着秋日余晖藏起最后份光亮,黑夜降临,河北大地上常见芦苇荡却又变得招人嫌起来……芦苇杆看起来软绵绵,可旦折断,其中苇丝却又锋韧可怕,很容易割伤皮肤;而且蓬松芦花下根本就是滩涂地,割伤脚踩下去以后才知道底下到底是烂泥窝还是个深水坑!
但是话又得说回来,华北平原上,对于刚刚经历场溃败袁军败兵而言,难道还有比芦苇荡更好躲藏之处吗?而对于那些平原上俘虏根本抓不完卫将军所属骑兵而言,为什要为个两个俘虏摸黑钻入危险芦苇荡中呢?
不划算!
“吕将军,河堤上已经无人!”
暮色里,梁期城西十余里处个小河湾处,随着堤岸上个释然声音响起,河堤下方芦苇荡中却是瞬间悉索索起来。
俄而,名已经没甲胄却还握着把环首刀武将领着足足数七八十名狼狈不堪袁军逃兵,顶着血污与烂泥从这个昔日赵国名相白公所修筑白公渠岔口中爬上堤岸,却又小心四面看顾番,喝令败兵结成个大略阵势,然后方才回身带着些依旧拥有武器武士,奋力将最后数名要紧人物搀扶着送上河堤。
星光之下,若是有人贴近来看,必然认得,这数人中最核心四人,赫然正是袁绍、沮授、许攸、郭图四位。
“明公!”吕翔贴近过来,看到袁绍身上满是烂泥,罩袍、头盔、甲胄俱无,头上短发也被污泥浸染半,却是不由惭愧万分。“属下无能,有负陈长史所托,区区数里,居然冲不过去,反而被对方骑兵逼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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