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咎由自取?”鞠义立即收笑厉声反问。“你兵马虽然特殊,能够约束得当,但同样是领兵之人,你难道真不知道难处?兵败之后,部曲死伤惨重,哪里能约束住?当时败成那样……于禁为活命只能投降,为活命也只能让他们去抢,可旦抢邺城,还能如何?!”
李进
“李进何在?!让李氏子来见!为何不来阵前见,不敢吗?!”
初冬时节,草木凋零,邺城城东七八里外漳水南岸个狭弯畔,夕阳下,新出炉平原侯、镇东将军鞠义负伤多处,满身是血,早已经失去逃生希望,然而其人依旧率十余亲卫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而且傲戾之气依旧如往,居然临阵厉声呼喊对面主将,昔日同僚,并出言不逊。
其人连喊数遍,并无人相应,但前方包围着此人以及极少残余李氏士卒却多有停滞,并朝身后某处频频回顾……很显然,李进其实就在前线。
“毕竟同僚场,李将军何妨去见见,若是有什身后之托,想来也是无妨。”说话乃是郭图,其人就在鞠义左侧某个小坡后面盾阵之内,正朝李进好言相劝。
原来,不要说李进,沮授、程武,还有此次随行主簿郭图俱在此处,距离鞠义不过百余步而已,此时后者奋力嘶喊,四人倒是全都听得清楚。
不过,明显是以监军身份过来郭图如此和气,李进却有些不以为然:“郭主簿何必开玩笑?鞠义这厮来历大家都清楚……平原大族出身,却因罪被整族发配西凉已经数十年,俨然是个罪羌做派,董卓乱后他仗着手里有些亡命之徒,趁机迁移回乡,半道上却又跟韩馥,然后又被咱们袁车骑收纳,所以跟谁都不合不来,跟谁也都无交情……此时喊,能托付什后事?无外乎是死前恶心下罢!”
“听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图嗤笑以对。“再说,鞠将军从河内立下救主大功之后,从征虎牢,吞并青、兖,收降泰山黄巾,苦战旧渎,进军渤海,两战邯郸,还有之前那战……功劳苦劳俱全,若真是有好言语,回去见主公,也是能交代。至于说临死前有恶言,那便恶就是,反正都是要李将军你去下杀手,难带还怕什恶言?”
李进时摇头,但看看殊无姿态沮授与程武后,却还是扶着腰中佩刀上坡去。
另边,鞠义既然见到披挂齐整李进远远出现在满是尸首小坡之上,却是拄刀而立,仰头大笑,笑完之后方才戏谑相对:“还以为你自觉无颜见呢,竟然敢来?”
李进听得有些烦躁,也是当即扬声反问:“有什不敢来,们是有旧交还是如何?且今日之事,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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