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误会。”杜袭不慌不忙,继续微笑以对。“在下既不是故作姿态,也不是在索求利禄……实际上,将军如此姿态,已经堪称礼贤下士,而在下受你刚才礼,若真有良策能协助将军二,又怎会推脱呢?只不过,将军忧虑所在下是略懂得,可将军出路在何处,也没有法子。”
“子绪也想多。”曹操闻言时苦笑。“不瞒子绪,虽然忧虑局势,但其实局势坏在什地方,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还请你替清理下心思。”
“将军这就没意思。”杜袭低头捧杯,忽然言道。“你最大两处忧虑,不正是河北与南阳吗?这种事情,因为将军与公孙将军还有孙破虏关系摆在那里,
杜君为何非说忧虑局势?也罢……杜君是颍川本地人?”
“然也。”
“不知跟颍川定陵杜伯坚(杜根)是何关系?”曹操脱口而问,看似随意。
杜袭闻言不由肃然,却是声叹气放下手中热腾腾火锅面:“祖父才德,袭不及万,故不敢稍有宣告,以防玷污家名……而将军语道破,倒让在下有些惭愧。”
曹操哈哈大笑,倒是放下手中酒樽,然后将穿上木屐,直接上前到此人身前行礼,口称足下,并连连赔礼:“操无知,本不想露怯,却不料让子绪见笑!”
杜袭本就更觉得中原诸侯以曹操最为可观,如今当面见到对方这般姿态,不由心中愈生好感,便赶紧起身避开对方大礼,然后上前从侧方扶起曹操,并躬还礼。
而曹操既然承认自己心忧局势,便也不再装模作样,干脆伸手拽着对方回到席上,并不顾身份、年龄,亲自为此人斟酒……旁边夏侯惇等人瞧见,非但没有不满,反倒各归其位,并肃容摆出副侧耳倾听希冀之态。
果然,随着曹孟德连奉三樽,其人礼仪备至之余终于顺势提及到刚才话题:“子绪方才语道破在下心思,却不知道有没有什能教呢?”
杜袭闻言声轻笑:“将军多想,小子年轻,见你喜怒无常,这才稍作讽谏罢,而大局之上,却不敢轻易置喙。”
曹操闻言带着酒气再度大笑,而笑罢之后方才扶着对方肩膀恳切相对:“子绪何必如此?是真存请教之意……刚才满堂上下,所有人都以为曹操如今治下蒸蒸日上,再加上同盟义兄处连连得胜,于是片欢腾……唯独子绪,眼看出忧虑于局势,如此眼光,根本就是独立于三郡之上,又怎没资格替解惑呢?难道是因为你出仕义兄,所以不愿意对剖腹相对?若如此,发函往南阳,务必把你请调来,届时,这梁陈沛三郡虽然狭小,但终究还是能为子绪每年发个两千石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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