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声：“不是没有怨气，而是既然人之将死，那何必再留恶言呢？
恨公孙珣，之前邀见其人时，满腔皆是‘既生绍，何生珣’……恨不能当面连问他三声！但他人都不在，根本就视为无物，恨他何用？不是让人笑话吗？还有诸多幕僚、下属，反
反、降降，固然也恨他们，可是自己犯错难道比他们少吗？且……”
言至此处，袁绍忽然动容落泪：“且……且终究不是还有何伯求、陈公台、逢元图先后为赴节吗？不是还有文将军、淳于将军、颜将军那些人为尽忠吗？不是还有你许子远直到此时都还不离不弃吗？若此时再怨，则死前在这城上，有何面目对你？二则死后到黄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他们呢？”
许攸沉默不语。
“子远。”说完这番言语，袁绍忽然有力竭之势，却又勉力仰头看向许攸。“知道你心中高傲，其实素来看不起，只是因缘际会加上门第之高，让你有
十六年君臣之实，而路行来，生聚死散，这
多幕属、臣子，到今日今时，竟独你人陪至此……、虽有怨，却绝不能让你到此时都还看不起！所以是真不想当你面去怨，，已失……”
言未尽，袁绍再无气力，直接油尽灯枯，死于大河入海之处，蓼城东城之上，时年三十八岁。
夕阳之下，袁绍头颅倾斜、臂膀垂下，而许攸立在侧，时竟毫无反应，只是怔怔无言罢。而隔好久，许子远这才好像反应过来，然后上前半步，试图伸手去扶对方，但手在空中，其人忽然僵住，以至于泪流满面……
话说，许攸这个时候才陡然醒悟过来，袁绍沦落到这个地步，以其人之心胸狭窄，之所以直没有做恶声，发怨气，反而直风度翩翩，不是不恨公孙珣，也不是不怨那些离去之人，更不是不愤他本人失策，竟然是因为尚有人在侧——他袁本初虽死、虽怨，却不愿给最后个臣子留副恶相！
……
“……绍既败走蓼城，身侧只余数百众，知不可为。逢尚书仆射王朗持节劝降，绍于城头召之，请见卫将军。郎实言以告：‘卫将军知必胜，已走北地察春耕事二月矣，固不得见。’绍恍惚然不语，及日暮，观大河入海，方长呼而叹：‘既生绍，何生珣？！’凡三遍，乃气绝。”——《汉末英雄志》·王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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