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个头两个大,却不敢不答:“长安令说极是!只是有些人那里未免不好交代?”
“谁那里?”韩锐立即发问。
“别人倒也罢,唯独个光禄大夫黄公。”韩玄认真思索后正色以对。“太尉与……与杨彪之后,司徒赵公偏偏是个没有支撑蜀人,所以明显就是黄公来领袖朝中公卿。而且从太尉私交上来说,也明显是黄公最佳,昨日太尉召集众臣交代后事,也全都是以黄公为主,甚至还托付黄公替他照顾梅夫人。”
“那就好办。”韩锐即刻作答。“正所谓法理不过人情,黄公既然跟太尉私交甚笃,又怎会忍见太尉死后还不清静呢?又怎可能不懂梅夫人好意呢?而且梅夫人主动殉死已经足够从道义上堵住人嘴。所以咱们佯做不知,就说太尉昨夜箭创发作,夜间亡去,梅夫人伤心欲绝之下,烧炭自尽!这样话,对太尉身后名,对黄公这些太尉私友,对咱们收尾处置,对卫将军……都是极好结果。府君去跟黄公说,去跟那些府中属吏说话。”
京兆尹韩玄迎着长安令韩锐锐利目光沉默片刻
呆:“何人敢为此事?!”
“是太尉身边人,那位梅夫人。”韩玄有些无力地答道。“多个太尉府仆从都能侧证,其人索要炭盆、上好木炭、关窗,都没瞒着人。”
韩锐稍作思索,仰头叹:“梅夫人是好意。”
“谁说不是呢?”韩玄跺脚道。“太尉眼瞅着是不行,只是每日咳嗽遭罪,谁都知道是好意……可这毕竟是杀夫,还是妾杀夫!而且若是寻常案件倒也罢,但太尉之死,在此关头,事莫大焉!你想想,太尉只要活着,哪怕人人都知道他要死,城中公卿都还有主心骨,完全可以接上元常公回来!可此番去,若是不能交代清楚,局势立即就要不稳。”
“此事确实麻烦,偏偏其他人可以躲开,咱们却躲不掉。”韩锐连连点头,然后复又询问。“梅夫人人呢?”
“自然是同殉死。”韩玄干脆答道。“尸首都在里面,几位大臣都去亲眼看,个个哀凄难止。”
韩锐再度愕然。
而其人思索许久,却又心中稍有所得,于是再问:“敢问府君,此事之实情还有谁知道?”
“其实太尉府中属吏,还有几位入房去公卿应该都能隐约猜到,但都没有说话,只是让们来查……现在是问清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与那些公卿说!”
“要属下说……”韩锐忽然靠近对方言道。“太尉本就是死在天子弓矢之下,这是天子弃长安公卿宗庙,是天子失德明证!如何能强行将其身死加于个殉死妇人之手?辈受卫将军命守长安,出之前事情已经很惭愧,如何能让此事再生出多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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