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上，方砚唯心不在焉地背书，听着后排
何岁岁跟徐正义两个人算分。
“66加42，
语文108分哈哈哈哈，老师算错
，就给104。”何岁岁手舞足蹈，“白赚4分。”
学生时代，考试后发现老师加错分，是
件挺值得高兴事情。
加分，还能提名次。
每个发现错分学生，都会自豪地站到老师面前，骄傲地说自己分数弄错。
那是他路执。
不是别人替代品。
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离开温雅买房子。
路执揉揉他头发。
“执哥。”他说，“没文化，也没素质，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校霸。”
方砚唯穿着睡衣，站在楼梯扶手边，浅棕色头发微乱，脚下踩着双拖鞋。
“他没有’路路‘这个名字。”方砚唯说，“觉得’路琢‘也没有。”
路执外婆洗水果动作忽然停顿，整个背影都迅速地苍老下去。
哗啦啦水声，在瞬间安静客厅里显得喧闹。
“这
称呼他，是因为你们心里其实知道，他是路执，不是路琢不是吗？”方砚唯说，“醒醒吧，路琢已经死。”
人捧在手心上。
路琢爱笑，他不喜欢，虽说是双胞胎，但旁人眼就能区分出他俩。
年多以前，他从老城区被温雅接回来。
外婆叫他“路路”，待他如初。
他们关心他，给他买各种衣服零食。
这下周围人都
“坏事干尽。”他说，“才不管他们年龄和身体，想骂就骂，是大恶人。”
“不是。”路执把将人扯进怀里，“你最乖。”
并非是，何人何事都无关紧要。
他有软肋-
十假期过，高三（1）班月考成绩就出来。
“她……身体不好。”外公嗓音有些哑，“你别……这说。”
外婆手里果盘摔在地上，慢慢蹲下身，抹下眼泪。
“他是个人！”方砚唯挡在路执身前，“他不爱笑，他不爱说话，他写字时候很潦草但努力地在练，他喜欢摇滚，喜欢白色，他会难过也会高兴，他是个有情绪活生生人，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外婆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爸妈离婚时候，方砚唯没生气，被程骋欺负时候，他也是笑着打回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两个老人大喊。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都是路琢喜欢。
“爱”对他而言，从来都是多余，他无数次站在郊外悬崖上，穿着黑色作训服，背着滑翔伞跃而下。
他觉得世间多半如此，何人何事都无关紧要，直到——
“他是路执，不是路琢。”少年声音出现在客厅里。
路执沉静目光忽然剧烈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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