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陪着傅南生在御花园里闲逛,聊着佛道神仙学乃至诗词歌赋,无论是什都越聊越投机。
傅南生看书看得杂,早些年更是碰着什书才能看什书,还读过许多志怪侠客故事,与皇上说起来更是津津有味。
两人说着说着,拐过弯去,都停在原地,望着不远处亭子里陈飞卿和公主。
远远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只看到公主似乎在发脾气,不停地说着什,说到激动时拿起果盘里果子就想砸他,却还是下不手,发着脾气将果子扔到池子里。陈飞卿也气鼓鼓坐在旁边,脸郁闷剥橘子吃,偶尔回公主两句话。
皇上笑笑,朝傅南生道:“让你见笑,他俩从小青梅竹马,打闹惯,如今虽说订亲,其实也不该这样亲近。”
然后他就看到皇上站起身,俯身凑近傅南生,似乎从傅南生头发上取下个什东西,东西是随手扔到地上,人却没急着起身,还是隔得那近,低眼仔细瞧着傅南生。
陈飞卿没有亲弟弟,所以他也不知道正常兄弟会不会这样。
他努力地想想假如自己有个亲弟弟,大概,不能吧。
陈飞卿越看越莫名其妙心烦意乱起来,想直接过去打岔,却又觉得有点尴尬,左右为难时他不经意转头看,看到身后不远处公主站在那里,也目瞪口呆。
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皇上那边阵子,又扭头看向陈飞卿。
踮脚去摘柳条儿。
陈飞卿惊。自从当年皇上落水后,就几乎从未靠近过池子旁边,倒也不是怕,只是太后和太医耳提面命,皇上就从善如流。
如今,皇上不但去池子旁摘柳条儿,还将柳条儿缠成个圈儿,给傅南生戴上。
戴上还不算完,皇上竟还蹲在傅南生面前,微笑着看傅南生缠个圈儿给自己戴上。
陈飞卿整个人都要不好。
傅南生微笑着道:“无妨。”
公主道
陈飞卿虽然看不懂她表情究竟代表什意思,却莫名感受到公主对自己滔天怨愤,仿佛整件事里面唯真凶就是他。
然而这又跟他有什关系呢?
陈飞卿非常委屈。
他什都没做,傅南生是公主请进宫介绍给皇上,公主是铁尔孛掳走才认识傅南生,铁尔孛是宁王抓到天牢。
他做错什呢?
自从正视傅南生是个断袖这件事之后,陈飞卿对人与人之间关系有新认识,偶尔会出现些莫名其妙联想。
他想又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瞎想。
可再抬眼看看,又觉得不像瞎想。
然而,但是,他和皇上认识这多年——不,皇上只是觉得傅南生像他弟弟吧?那个同样是落在烟花场里出生弟弟。
陈飞卿释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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