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江乘月不干想跑,路许手上还没来得及收起唇刷,在江乘月脸颊上靠近右眼位置画道红。
两个人都愣下。
江乘月被唇釉濡湿粘稠质感惊到,赶紧伸手去抹,那瞬间眼睛里惊惶恰好被路许看见。
路许有时会觉得江乘月眼神幼稚,是那种未经世事才有执拗,但明明江乘月在很小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容不下天真。
那道红打破原本青涩,他似乎是个不称职守林人,守着株青涩果实,阴晴雨雪,他都不甚在意,只是偶然有鸽子来啄时,他才会挥手驱赶宣誓主权,但某天散步经过,骤然窥见野果红透汁水,才觉察到内里被忽视甜。
他垂头丧气时候,略微压着脖颈,深亚麻色头发衬得颈间皮肤很白,像只雪白小天鹅,正温顺地低着头,在水面上欣赏自己倒影。
路许咬下后槽牙,忽然就很想,出手正正他审美。
“你来,给你试试。”路许说。
路许设计工作台下是排排小抽屉,里面应有尽有,为方便他做各种服装搭配,王雪几乎买遍市面上所有色号。
路许拉开抽屉,从各种色号唇釉里,精准地挑出支玫红色。
物。
江乘月把手里曲谱折小方块,“那你可以买口红。”
路许:“……”
路许从来就没想过还能送这俗套礼物,气得脑袋想冒烟,他想想,把话摁回去,不动声色地找个牌子官方网站,让江乘月选色。
江乘月指尖在平板上点点,挑排,递给路许。
这场关于颜色争论里,路许忽而觉得自己其实败涂地。
“你要不自己试试。”江乘月也不总是随他摆弄,被他惹毛,于是伸出手,想把指尖上沾着红色蹭到路许脸上。
路许歪头避开,江乘月指尖从路许颈侧擦过,留下两道红痕,从路许颈侧直延伸到白色衣领上
“过来,把手背给。”路许说。
江乘月眨眨眼,给手背,看着路许用小刷子在他手背上划道红。
“丑吗,这颜色。”路许得意地问。
“不丑,挺好看啊。”江乘月坚持,“很亮,很显肤色。”
“怎就好看?”路设计师审美原则再次遭遇挑战,他想弯腰去找个更玫颜色。
路许点开购物袋看:“……”
果然,全带玫调。
江乘月眼睛亮亮,仰头看着他,像是在等夸。
路许把到嘴边混账话吞回去,换种比较温和表达方式:“玫红色真是丑绝人寰。”
江乘月眼睛不亮,琥珀色眼瞳黯淡下去,视线低低地飘向对面上青草:“哦,那路哥,回去继续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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