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人,站在阳台上。没有其他人。
他才睡醒,人还犯懵,愣着看阳台边缘攀上来双手。那双手只露手指,正艰难地卡在那,青筋,bao起,上不来也下不去。
风堂心跳骤停般……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口,那双手就不见,只留下十个指印。
“封路凛?”
“啪。”
风堂从被窝里伸手,把收音机关掉。他睡得迷糊,眯起眼,看着又被换个色床幔,打个哈欠。今儿是蟹壳灰。连带着自己心情也莫名其妙……不太好。
八点多,家里吃饭也没叫他。估计是看他最近太累。风堂翻个身起来去浴室洗漱,完毕又钻上床,双脚踩得冰凉。
明明都要入夏,怎着还冷成这样。风堂掀开被子,他正想下床,又听见手机在震动。
手机直在震动,却像搅进被褥迷宫,怎着也找不到。风堂心里期待着这是封路凛打,动作是又急又乱,慌慌张张,完全没平日冷静作派。他几乎快屁股翻到床下去,才从床脚捞起震得奄奄息手机,再手忙脚乱地接通——
意思,们再这样也没什意思。
他浑身给被褥包裹着,明明该舒服得直哼哼,现在却疼得像被扎……他是又来气又想嘲笑自己。他说“野鸳鸯”时候,明显感觉封路凛那边呼吸都停下。
风堂狠掐把自己胳膊,觉得自己简直幼稚得过分。
还能玩,就玩,不能玩算……
不能玩就谈恋爱吧。好不好?他在心里默默添这句。
风堂猛地清醒过来,跑到阳台边往下看,只望见自家前院栽种玉兰树冠。透过枝叶间隙,依稀见得葡萄秋千架,还未结果。
“喂?”
“是,”封路凛好像在喘气,旁边风声很大,“你到阳台来。”
风堂把电话扔,满耳朵都是男人略带潮湿气味话语。又是在这个情境下。
他又怒又喜,矛盾得要死。
论速度,风堂肢体行动总是大于胡思乱想。他难掩兴奋,赤脚下床,跑去拉开帷幔,推落地窗……
这些他曾经不能理解“有理说不清”,现在能懂。在爱情里,他给谁讲道理去?完全凭感觉。他这会儿喜欢封路凛,就没办法说断就断。
风堂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人。
“晚八点到十点,将持续在十六摄氏度。南风三级,多云转阴,感冒高发,请广大市民切勿长期待在空调房内……”
窗外风大,护城河边树叶声响似乎被连带过来,这片儿梧桐也哗啦作妖。风沙卷过,像有人在敲窗。
播音员声音于浑噩中,变得尖锐且利,在风堂耳后磨出圈儿鸡皮疙瘩。他心说怪不得刚才做梦,梦到个女人朝他说话,说得很快,快到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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