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成景廷低沉着嗓,调整状态,低头却见自己血快流到门外去,拿脚挡住,又说,“你先去大堂等几分钟。”
刃唯把耳朵贴
这世,他只为刃唯弯腰。
他为他拥抱弯腰,接吻弯腰,为他开车门弯腰,接行李弯腰——独独不为命运弯腰。
成景廷尽力克制着心中怨气冲天,慢慢站起身,手中之刃又幻化而出,举至头顶。
克制,克制。
千万不能再走火入魔成厉鬼,那他和刃唯就真再绝无可能。
“成景廷啊成景廷,你活三生三世,你抓得住什呢?”
“要看着你刃唯边哭边求你不要走吗……”
“爱?你连命都没有,你祸害他什呀。”
双拳紧握,成景廷手臂在不停地颤抖,这些怨气如噬心之魔,将他内外用刀刺戳伤,再悄悄进入他灵识,妄图占有他欲望与情绪……
不可以。
续想下去。
这是连他人形模样都维持不?
他想起自己回阴间时,那边早就说,心愿已应当速速回去,进入轮回转世投胎。成景廷拿在世身份总能压他们头,说再等多少多少时日。
软戒不要无所谓,但刃唯不能不要。
他没想到,他和刃唯在这世重新相见不但不算好事,还将他怨气逐渐化去——他没有什“不甘心”能让他继续停留在这个世上。
片刻过后,怨气被成景廷强压下半,尽数钻回心里。他靠在更衣室门上,再背对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手上之前为刃唯开口地方又开始滴血,在地上汇聚成小泊。
成景廷对痛觉本是迟钝,现下却只觉得麻木。
“咚咚咚——”更衣室门被敲响。
成景廷艰难侧过头,对着门外问:“谁?”
“!”刃唯有点儿兴奋,“有好玩儿,你出来看!”
再这不甘下去,会变成厉鬼。
成景廷猛地睁眼,眼中猩红不已,血泪自眶边夺出,他抬手正要去擦,想起身上这件西装外套是早晨刃唯为他穿上,便单手解开纽扣脱去,再颤抖着用袖口去擦眼中滴下血。
“成景廷!奈何桥你去吗?怕是到孟婆那儿,你都舍不得喝汤吧哈哈哈哈……”
怨气之语如五雷轰顶,成景廷像被什力量猛击后背,弓下腰,又努力挺直背脊。
前两世,他身份尊贵,自命不凡,不曾为谁弯过腰。
况且,开酒店初衷已经无影踪,自己又有什理由缠在阳间不放手。
是刃唯啊。
自己明明可以,再与他相守生。
成景廷静坐在更衣室沙发内想着,忽然股邪力又自心生起,周遭绕开团团黑雾,残存怨气正在做着最后斗争,不断在他耳边念叨着——
“你这世又要和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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