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目光在言惊蛰脸上停很久,久到他整个人又变得毫无起伏,冷淡漠然,才将视线微微往下搭,又看向言惊蛰攥着他手。
“……松开。”他低声道。
言惊蛰不怕段从发火,不怕他生气,被掐着脖子也不会慌张,他唯害怕就是这样段从。
他张张嘴还想说话,被段从撩起眼皮盯,只得点点张开五指,掌心无力地垂落下来。
段从没说话,眼都没多给,转身大步回去。
“他把当家长,刚才是他问能不能给他个拥抱,没想,就打算摸下他头,他跟闹着玩,被你看见。”
言惊蛰怕段从不给他解释机会,也生怕被打断,想到什都赶紧说,表达得乱七八糟,又快又急。
眼睛死死粘在段从脸上,捕捉着段从细微变换神情,心跳越来越剧烈,手指也在段从胳膊上越抓越紧。
“然后你就吃醋,对不对?”
他近乎渴求地询问:“你生气,这生气,就是因为你吃醋,段从。你还……你是不是还愿意……”
段从在言惊蛰发颤掌心里回头,像是听个天大笑话。
“你要脸吗?”他毫不留情地问。
不样。
言惊蛰拼命给自己心理暗示,他将从小到大脸皮都垒成摞,被说再难听话也不松手。
他心跳快得吓人,从知道段从是因为什而生气,就不受控制直蹦,脑海里直在回忆上次他骨折,段从在医院里见到宁望种种反应。
言惊蛰在门口呆立片刻,看到玄关地上言树苗鞋子,庞大无力感猛地漫上心头,他佝起后背靠回墙上,低头搓把脸。
差点儿忘。
现在他和段从,已经不是上学时单纯吃个醋,闹闹别扭就能解决问题。
横亘在他们之间,是团真正无法解开芥蒂。
熟睡言树苗不知道夜晚发生什,第二天
询问声音越来越低,试探与焦急却只升不减。
言惊蛰停在离段从步之遥位置,后面话不敢说出口,喉咙口不断收缩着,滋滋啦啦,直缩进胸腔里。
他想和段从和好。
做梦都想。
说话声音停下来,触觉就变得格外鲜明。
言惊蛰太解段从,这跟上次那句“嫌你脏”,点儿都不样。
“你就是吃醋。”
他脚都有点儿软,迎着段从目光往前迈步,厚着脸皮、期期艾艾地坚持。
“刚才人是宁望,你见过,骨折时候,他送去医院,你当时就……你看见他就不高兴。”
“跟他什都没有,他就是个小孩子。今天他过生日,家里没人记得,也没什朋友,想吃家常菜……就是,就是觉得他可怜,他辍学,老能想到自己,想照顾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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