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夹烟手搭在膝盖上,往外弹弹烟灰,正想“嗯”声答应下来,门外传来“笃笃”两道敲门声,以及言惊蛰轻喊:“段从,能进来吗?”
“再看吧,妈。”段从望着前方门扉,烟蒂在指间轻轻转半圈,“有空就过去。”
段从卧室沙发在阳台落地窗前,正对着房门,言惊蛰推开门抬头,就与段从视线碰个正着。
“你扣上扣子。”他忙反手把门扣上,“
“不是你那肯定是乐乐。”乐乐是段从三叔儿子,“这小子回回来家里吃饭都得掉东西,挺大个人天天毛手毛脚。还跟你学臭毛病,饭没吃完就嚷嚷着‘有事有事’,你前脚刚走,他喝两口汤也跟着跑……”
老妈在电话里碎碎念叨,段从配合着笑笑,说不出为自己辩驳话来。
他们家亲戚多,姥姥家那波主要在乡下,奶奶家离得近,几个叔叔姑姑家相处得都很好,逢年过节总聚在起吃饭。
老妈骨子里是个很注重家庭和节日仪式感人,段从清楚自己这辈子是不能让她抱上孙子,所以不管多忙,老妈喊他回去吃饭,他都尽量过去,当儿子该表现地方,都把面子给她和老爸撑得足足。
今天原本也该如此,他也不知道为什,就是在饭桌上坐不住。
场面到底如何形成,自己夹在中间只有说不来尴尬。
匆匆将纸兜拎去厨房,他发现袋子里除盛粥小保温桶,还有几个餐盒,里面装看就是专门拨出来家常菜,言惊蛰心里顿时跟被拧把似,说不来难受。
段从掩上卧室门,先往嘴里衔根烟。
家里住进来父子俩后,他在室内抽烟频率减少很多,毕竟言树苗太小,小孩子闻多二手烟肯定不好。
但火锅味道实在是太冲。
早上出门前,言惊蛰和言树苗看他眼神,整个半天就在段从脑海里来回冒,到底闹得他找个理由提前离席,还装兜菜。
结果回到家,看到就是客厅那幕。
段从仰头枕着靠背,眯眼望着缥缈烟气,回想这些日子与言惊蛰相处。
确实像韩野说那样,挺没意思。
“……剩菜还有桌子,晚上让他们继续来解决掉,你还过不过来?”老妈在电话里问。
偏头嗅下肩膀,他皱着眉头将外套脱下来,连带着里面贴身毛衣衬衣起甩进卫生间,随手拽件睡衣套上,将窗户也并推到最开。
老妈电话正好打过来,问段从到哪,家里多对耳机,是不是他落下。
“不知道。不是。您收着吧。”
段从坐进沙发里,曲起条腿踩着沙发边沿,虎口撑着额角,烦躁地揉揉。
“谁少东西,回到家想起来肯定得打电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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