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看着东西,又忍不住想起白亦陵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长得瘦瘦小小。
陆启那个时候也是少年顽劣,有回故意拿着个馒头,像逗狗样逗他玩,又不许他吃。白亦陵就瞪着圆圆黑眼睛站在边看,真动也不动。
他心头阵剧烈地哀恸,忽觉有人小心翼翼地扯扯自己衣角。陆启也没有在意,这路上他没有半点胃口,大家坐在起吃饭,那饭菜都要把其他俘虏给馋坏,有人看着浪费实在心疼,也会壮着胆子跟陆启讨要。
陆启连头都懒得回,正要摆摆手示意那人将东西拿走,忽然听见个带着点颤抖声音:“王爷……”
两个字入耳,陆启猛地转身看过去,面前女人蓬头垢面,满面尘灰,但他眼就认出来,那竟然是桑弘蕊!
股冷意从心底渗出,陆启痛苦地闭上眼睛。
胜者王侯败者贼,就像他跟陆屿说过那样,他是不甘心自己在父皇生前明明备受宠爱,却没有登上皇位,他有抱负,更想为自己争上口气,所以从父皇去世那刻开始,陆启就知道,自己目标只有那个,所有使他动摇人,都不应该存在。
可是,他以前从不知道,白亦陵对他而言,其实早已经胜过那点不甘心。他生当中最快乐时光,从来不是在登上皇位将来,而是两个人曾起度过每分时光——那些已经过去时光。
总以为幸福在前方,因而放弃切,苦苦追寻,到头来才发现,前方片空茫,最应该珍惜却被匆匆脚步逐渐抛弃,湮没在时光尘埃里。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每天冒着被鞭笞风险,傻傻地站在同个地方,只为等他点廉价关心;再也不会有人在危难之时浴血而来,为他拼命奋战;再也不会有人不求回报,不为名利,只是心意地为他好。
陆启和桑弘显之间还有笔藏炸药账没有算,事已至此,他本来也已经心灰意冷,却没想到桑弘蕊会自己找过来,还是这副形象。
陆启还以为他们是起被俘虏,下意识地问
其实白亦陵只是想有个安身之所,只是想有个亲人,能够让他付出切去保护。而陆启恰好在合适时候出现,却终究不是那个合适人。
后来白亦陵明白这点,他却懂得太晚。
囚车停下来,将士们在路边休息,烧火做饭。
之前陆屿曾经吩咐过,在没有正式会审过陆启罪名之前,不要在态度而衣食上面亏待他,虽然不知道这回那些话还作不作数,但最起码上面没有下来别命令,陆启也就被从囚车里面放出来,还分到份菜,个馒头。
——行军途中切不便,这对于囚犯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好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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