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现实，灿灿
直在叫，电视也开
，声音很大，很吵，中间还夹杂两声他爸不耐烦
咋呼，让灿灿安静点儿。
最后他是被串稳定、漫长，有节奏拍门声吵醒。
头重脚轻下床开门，灿灿在门口蹲着，见到他出来就“嘻！”捂脸跑。
柳小满握着门把手站会儿，重新把房门关上。
看看时间，他只睡四十分钟。
和爷爷忙忙碌碌端着锅碗瓢盆下楼摆摊子时，他爸还在屋里睡，头也没伸个。
倒是梅姨跟着起来，特别利索地把自己拾掇好，二话不说就下楼学着忙活。
柳小满活儿又被抢走，梅姨让他回去补觉，柳小满看看爷爷，爷爷也没跟梅姨客气，摆摆手让柳小满上去。
柳小满不放心，站在旁边看会儿，确定梅姨是真心想帮忙，也帮得上忙，才扭头上楼。
站在客厅打两个喷嚏，他去给自己倒杯热水，纠结着是直接做作业还是再睡个回笼觉。
被盖被单都不是事儿；冬天就人两床被子，层盖着层搭着，赶着天晴就勤晒晒，够用。
现在来个家三口，爷爷箱底翻半天才拖出床厚被子，不知道多少年，股灰尘味儿，里外都蛀出虫眼，根本不能睡。
灿灿嫌臭，不盖。梅姨掸又掸，倒是没表示什
，只笑笑说明天去商场看看买床，今晚在中间垫上衣服凑合凑合。
“
不盖！”灿灿拱进柳小满被窝里不出来。
本来他就发烧，柳小满也不能把厚被子抱走，只好取上面搭被，拿去爷爷卧室接着爷爷被窝将就宿。
房门又被敲响，这次只有“笃笃”两声，敲完门外就是灿灿跑开脚步声。
柳小满闭闭眼，疲惫至极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
最后被发胀脑仁儿打败，重新抖开被窝钻进去。
这是他这多年来，头次睡上回笼觉。
蜷在被窝里蹬蹬腿，柳小满满足地叹声。
真舒服。
可惜这个觉睡得也不踏实，没舒服多久。
刚开始柳小满还左掖掖右掩掩，想把被子堵得搪风点儿。后来发现他只要动动，爷爷就要下床出去咳嗽，来回折腾几趟，再上床时候喘气儿都虚得哼哼。
他不敢再动，胳膊腿儿都不敢动，不敢让爷爷再下床喝风。
就这就着爷爷呼噜和咳嗽、漏风被子、隔壁接连不停起夜、卫生间抽水、灿灿闹着要回家哭叫等等接二连三动静过夜，第二天睁眼，柳小满就觉得鼻塞，脑子嗡嗡地疼。
外面天还黑沉，爷爷已经起来，要准备支早点摊。
他围着被子在床上愣神儿，半天都想不通切怎就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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