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怕啊,”苟小河想
等两分钟没收到回复,他脚步停,转身就往回跑。
村口“站台”其实就是根破牌子,斑斑驳驳,漆都快掉光。
边桥记得几年前他走时候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没换。
靠在立牌上出会儿神,路过人带着好奇打量他,他掏出口罩戴上,低头摁手机。
首歌没听完,余光里看见有人朝这儿跑,边桥漫不经心地抬头,苟小河顶着早晨九点钟太阳光,边跑边朝他挥挥手:“边桥!”
边桥转身走几步,又转回来,用拇指往他眼角上抹下。
“土。”他硬邦邦地解释。
苟小河心里热,下意识想往边桥背上蹦,想起头天晚上事,又别别扭扭刹住脚。
“想去找胡圆,你去吗?”走到村口小桥上,苟小河抬头问。
“不。”边桥想也没想就拒绝。
正趴在床沿上想死,卫生间门响,边桥绷着脸喊他:“裤子给。”
苟小河“哦”声去给他递裤子,俩人目光对上,他又没憋住笑半天。
个人尴尬才是尴尬,两个人都尴尬,那就不算尴尬。
收拾完东西下楼退房,他俩谁都没提昨天晚上事。
苟小河忍不住问边桥句“你刺挠不”,差点又挨顿揍。
边桥定定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晃眼,照得他太阳穴“嗡”地晕下。
再定神,苟小河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面前,撑着自己肩膀喘气。
“怎回来?”他拿下只耳机,看着苟小河。
“胡圆没起呢。”苟小河朝他露出个大笑脸,“怕你走,没忍住就回来。”
苟小河这句“怕”其实就是顺口说,没过心,然而边桥听在耳朵里,却脱口反问他句:“那年走时候,你也怕吗?”
“为什啊?”苟小河有点失落。
他还是希望边桥跟村里有所联系,毕竟是他们起长大地方。
“不想听村里对指指点点,听够。”边桥看着他。
接着没等苟小河说话,他直接往等车地方走:“在车站等你,赶紧吧。”
边桥不在身边,苟小河去找胡圆都不踏实。他步三回头地朝村里走,给胡圆打电话,没接,又给他发微信,问醒没。
在街上随便吃点儿早饭,再坐上专门去苟家村车,苟小河懵懵懂懂买好纸钱鞭炮,拎着往姥姥坟上走。
边桥没给姥姥磕头,但他帮苟小河烧纸,点炮。
苟小河看他做这些,想起姥姥还在时,家三口鸡飞狗跳时光,鼻腔酸溜溜,跪在坟前说好多话。
“好?”边桥远远在田边等着,看苟小河回来,打量着他神色。
“嗯。”苟小河吸溜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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