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从小被老妈收拾到大,屁股肉都比别人家皮实。老妈给他惹事等级也划分得很鲜明,什错说两嘴就过去,什错得舀着鞋底子抽。
打架这种级别问题,甭管什原因,到家先挨顿再说。
老妈没吭声,连萧听见她走动,冲着墙提口气,把屁股肉绷紧。
在他们家挨打得站直,不能出溜,越想躲老妈越烦。
丁宣转着眼珠子瞟过他们,用刚洗完手继续去捏爆米花吃,结果手指头沾得都是,看得他愣愣。
“你在这吃别动啊,去看看老妈。”连萧边说边朝门口跑。
跑到门边要拉把手,他刹住脚扭头,丁宣视线正好跟他擦下,捏着胖米花送到嘴边手差点怼脸上,又看看才重新要塞嘴里。
“你等会儿。”连萧猛地想起他刚从厕所出来,忍不住又折回来。
他飞快地晃晃暖壶,往洗手盆里兑点儿水,攥着丁宣胳膊让他泡手:“洗个手先,你真脏。”
老妈推门进来正好看见这幕,挺稀罕地“哟”声。
走廊里喧嚣阵高阵低,主要音源基本都来自庞小龙奶奶。
连萧把之前家里炸好爆米花翻出来,自己抓把往嘴里塞,给丁宣盛小半碗,放个小勺想让他舀着吃。
都准备端过去,他想想,又把小勺给撤。
丁宣很怪,他不会用勺子。
连萧第次见他用勺子,就是头回见面他用小勺撅罐头汤那次,直接把攥上勺柄,罐头汤捞出来小勺能撇掉大半。
“先做饭。”老妈过去给他摘干净,抽毛巾给他擦擦手,语气竟然挺平和
“当哥哥就是不样。”她扬扬眉毛给连萧个眼神,“自己天天脏得滚驴粪蛋儿,照顾起弟弟还成讲究人。”
“妈。”连萧没想到老妈这快就回来。
他都顾不上反驳什驴粪蛋,有点儿别扭地撒开丁宣,直接走到墙边背对着老妈站好,两手往墙上撑。
“开始吧。”他特自觉地开口。
在外面野完回家挨揍,这是属于连萧家仪式感。
那会儿他没在意,等到第次见丁宣正经坐在桌上吃饭,老妈专门给他弄个勺子方便扒饭,结果丁宣攥筷子攥得熟练又标准,握勺子还是把攥,喝进嘴里汤不够泼出来多。
“你就用手捏着吃,拿稳,别洒。”连萧把他引到桌边,小碗搁在桌沿上。
丁宣不挑食,就算他想挑,只要不讲话也没人知道,连萧给他端碗什他也不问不研究,就跟着走。
连萧他们家桌子有点儿高,丁宣连脑袋都伸不全,站在桌边只够露出俩黑眼珠,想往前看看还得垫个脚。
他就这只手围着碗,另只手往里捏米,往西边眨眨眼往东边看看,粒粒地朝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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