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名字交替,变换却是两种截然不同身份和关系,弟弟与男友、至亲与爱人,荒唐到极点,无力到极点,他和自己弟弟发生关系,伦理与感情交叠成簇混乱荆棘捆着他,张牙舞爪,肆意生长,简直要逼得他发疯。
寒冷感觉从始至终就没从温让身上消退过,他双目空洞坐在地上掰扯着理不清思绪,会儿喜会儿哀,会儿激动难捱会儿心如刀割。他颠三倒四地想:不然不要告诉沈既拾,反正已经知道他活得好好,这优秀,跟他分手后默默关注他就好……
这念头活活逼得他咬破嘴唇,涌出血来。
丢十七年弟弟,终于找到却不能认,怎忍得住?父母已经年过半百,除找回小儿子再没别念想,怎忍心让他们生郁郁?
断指甲手指钻心疼,他又想:如果把切都告诉沈既拾,跟他说你就是直在找弟弟,那他和沈既拾关系会怎样?
温让放下手机,把脸埋进掌心里。
眼睛疼,脑子疼,太阳穴上像是绷着根将要爆裂青筋,缩胀,没完没。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路从小饭馆儿来到酒店,大年初早晨,空气中炮仗味儿都散发着和平安逸气息,街道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他在路口站很久才拦到辆出租车,坐在车里瞪着雾蒙蒙车窗发愣。车厢里暖气打得十足,他却只觉得冷,从里到外冷,像有柄冰刀子往他胸膛里捅拔,捅进去,抽出来,再捅进去,再抽出来。
整个人浑浑噩噩,无法从沈母口中描绘画面里跳脱出来,三魂丢七魄。
司机不住从后视镜里窥看他,小心翼翼不敢说话,收车钱后踩油门直直走。酒店前台小姐递给他房卡时忍不住小声问句:您有什需要帮助?
答案是四个血淋淋大字飘在眼前——支离破碎,不得
他道谢拒绝,接房卡上到十二楼,刷开房门进到屋里后,瞬间丧失浑身气力,贴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再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见到沈既拾,也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害怕见到沈既拾。
他想紧紧把沈既拾搂在怀里,好好抱着他哭场。把十七年前弄丢他悔恨与自责、十七年后找到他激动与欣喜、把沈既拾受过苦,遭过罪,这些年平白遭受委屈,全都畅快淋漓哭出来,他想对自己弟弟说哥哥终于找到你,你不是什既拾,你姓温名良,是们温家孩子,你有父母,有生日,有个哥哥还有个妹妹,你漂泊十七年,该回家。
可这些话,他真说得出口?
明明是同个人,却分出两个名字,温良是他弟弟,沈既拾是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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